甄晓器把被子拉到头上,将自己整个罩起来。等了一会儿,听不到房间里有其他声音了,他才把头探出来。
甄晓器侧着耳朵听卧室外传来的声音,叮叮咚咚的,确实是琼大方在干活。他突然就觉得心情好多了,身上酸酸痛痛的地方也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甄晓器披上件外套下了床,走到书桌边想要坐下,屁股刚一粘凳子,就痛得又立直了身体。
他茫然地站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抽出一本破旧的练习本,打开翻到第一页,那行黑色的墨迹如今看来没有那么刺眼了,在时间的流逝里变得暗淡陈旧。
甄晓器看了一会儿,释然地笑了笑,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弯腰写了一行字“1号 琼大方”。
他歪着头又端详了一会儿自己的字迹,又将“1号”重重划掉,只剩下“琼大方”三个字。
甄晓器直起腰,举着这一页看了一会儿,似乎是满意了,抿着嘴笑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把这本摩挲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本子随手一抛,扔进了垃圾桶里。
门被打开,琼大方的脑袋探了进来:“老婆,吃饭了。”
甄晓器跛着脚,一瘸一拐地往外走,琼大方赶紧殷勤地过来搀扶。
“你把洗米水留下来了没?”
“留了,留了,还给你兑了热水,现在正好温温的,给你洗脸。”
“你要吃小咸瓜吗?我做了放在冰箱上了。”
“我看见了,拿了一点出来,切了拌上麻油,你一会儿配粥吃。对了,老婆,咱们把冰箱修一修吧?”
“修它干嘛?都冬天了,阳台就是天然冰箱啊。”
……
安静的卧室里,床边的垃圾桶里面,松松地堆着一堆用过的纸巾、套套。原本盖在最上面的旧本子,随着自身的重量往下陷,终于和那些沾满了可疑液体的垃圾混在了一起,被掩埋覆盖。
就像其上那可笑的2号到43号的人名一样。
就像甄晓器那些笑料百出的追求经历一样。
就像琼大方莫名其妙的初恋与失恋一样。
琼大方和甄晓器,才是真正的天生一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