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白天时候那番心悸,定然是顾浅生那里除了问题。
可父亲根本没有同她谈下去的意思。
她也只能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心烦。顾清雪来回在石桥上转着圈,半天也没能想出个能安慰自己的说辞。真的就像这么直接离了顾府算了,可这里人多眼杂,没有父亲的安排,她担心不好脱身。
毕竟浅生哥哥是清夫人的儿子。
若是被尾随了,只怕浅生哥哥会被抢回去,这也是顾清雪不想见到的。
不管个人的心思,时光总在不知不觉中流转而逝。
第二天清晨,顾浅生缓缓睁开了双眼,这是往日送早饭的时间了。
门被一把推开,出现的又是那个妇人。她将食盒放到桌面上,看也没看顾浅生一眼,直接将昨夜剩下的饭菜拎走。
门砰的一声合上,顾浅生有些庆幸。
那些人没再来折腾他,只是昨日吃了整整一晚泥沙,到了晚上还是闹了肚子,顾浅生醒来时候一身汗湿,有些虚弱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顾清云像是来的时候一般突兀,从这日起也没再出现过,顾清雪也没出现在他的屋中了,就像这个地方被遗忘了一般,只有那个妇人一趟趟的来这里送饭收走食盒。
不过态度越来越随意。
顾浅生一直未说过什么,他也无话可说,对于这个每天送饭来的人,他下意识还是感激的。
顾清雪被顾戾泽留在了顾府,因为顾清雪那日的话,顾戾泽也将顾清云唤了回来。
表面上看顾府一片风平浪静。
顾清云和顾清雪莫名的对立了起来,近日大房的院子里往往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便大打出手,更有甚时二人还会斗蛊。
谁吃了亏谁占了便宜那些下人们也不敢妄加议论,只不过大房子女不和的消息却传了出来。
这日又因为一只蜻蜓落在了花枝上,顾清云正在园子里修武,见着之后随手用剑斩作了两半,正兀自沾沾自喜的时候,顾清雪嘲讽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向来不知道,哥哥原来还有轻贱虫子的嗜好,只不知道你所饲养的那些蛊虫,若明了了你的真心之后,会不会寒心。”
顾清云虽然看不顺眼大多数人,但是对于这个妹妹还是少见的忍让的,只是这几日来也被她激出了火气。
“为了一个男人你处处与我作对?”顾清云声音发冷。
顾清雪大怒,“你明知我喜欢他。”
“他是什么人,也配我妹妹喜欢?”
“你又不是我,如何能替我做得选择。”顾清雪双眉紧锁,“那日你到底做了什么,敢做不敢说么?”
“我什么都没做,不过是养了两天,你就将他收作禁脔了?”顾清云冷嘲道。
“我竟不知,顾清云你是如此敢做不敢当的人,你既怕我发怒,为何又做出来。”顾清雪一再逼问,将顾清云也搅得不耐烦了起来。
“是哪个好嚼舌根的下人跟你说了什么,累的你几次三番找我麻烦?”
“下人?!”顾清雪索性皱眉直言,“你也不必扯谎规避,我在他身上中了情蛊,你之所为我俱有感应,顾清云,你真叫我失望,若他有个三长两短,你我也不必再讲什么兄妹之情了。”
他二人从头到尾都未提过顾浅生的名字,那扫地的下人只当这两位公子小姐此刻正为得一个男人争风吃醋。
倒是在顾清雪怒气冲冲的走了之后,顾清云冷着脸将手中长剑掷在了地上,吓了那下人好大一跳。
“荒谬!”
扔了长剑之后顾清云脸上的愤怒并未少上多少,也不再继续练武了,直接去了后院禁地的禅室之中。
烟线袅袅,顾戾泽仍跪坐在蒲团上,手中转着一串红木的珠子,神情肃穆,此刻倒显得有几分属于长者的慈善的样子。
“父亲。”顾清云很恭谨的在门外叩了两下门扉,在得到了顾戾泽的同意之后才开门进来。
“有事么。”顾戾泽轻叹了一口气,一双眼并未睁开。
“清雪将情蛊中给了那个男人。”顾清云的声音里带着三分焦急,两分难以启齿。
一直很淡定的顾戾泽闻言双眸骤然睁开,“胡闹!”
顾清雪的情蛊绝对不能给顾浅生!
不说灵蛊还在不在,若灵蛊尚在,十年之内,顾浅生必死,若灵蛊不在,顾浅生同样必死,顾清雪的灵蛊在他身上算怎么回事。
她岂不是因果全部与顾浅生相连,又如何能吸收顾浅生体内的灵蛊强大自己。
“什么时候的事。”顾戾泽直接拄着拐杖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顾清云摇了摇头,“不知。”
“顾家可还有余留的鸳鸯蛊。”顾戾泽在整个顾府大部分人来说都是已逝之人,他也极少从这里离开,是以不太清楚顾家蛊藏。
“最后一只叫清夫人日前取了,只怕已经用掉了。”
顾戾泽眼中的怒意更加明显,“可有饲育之法。”
“典籍残缺。”
顾戾泽闻言直接捏爆了手中的龙头,“你叫清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