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楚衍并不甘心,他歪着头笑盈盈地问:“魔尊既然不愿他人亲近,那你还摸我的头时,我也没说什么啊。”
嗤,这难缠之人,还真赖上自己不成?楚衍每次都这么势利,用完了就推开自己,真以为他没有脾气么?
不行,这可不行。现在都管不住,以后还不是要翻天。
简苍冷峻地一抬眉,话说得正气凛然谁也挑不出过错,“本尊那是体贴小辈,就如你长辈师父一般,你又想到哪去了?”
话一说完,简苍就有点后悔了。他怎么说都好,万万不该用身份尊卑之说与楚衍拉开距离。
别看楚衍平时和和气气脾气温软,他毕竟是从凡间来的,格外在意礼仪尊卑。凡人就是这点不好,大惊小怪什么事情都没见过。在上界,只要你修为够强,师徒相恋又算得了什么,当道侣都没话说。
说错话后,简苍就赶紧补救。他板着脸,一字字道:“总之,本尊可以碰你,你不能随便碰我。本尊何等修为,岂能一点威严规矩都没有。”
少年墨黑眼珠一转,轻快利落就点头:“我知道了,下次我再也不唐突魔尊,惹你讨厌。”
“我也一定信守规矩,与魔尊保持距离,绝不损了你的面子。”
简苍心中怅然若失,还怪自己之前话说得太满。
其实楚衍碰一碰他也不是不可以,碰完了还不想负责,这就不行了。他只是在意这一点,并无其他想法。
话已经说出去了,掷地有声就不能反悔。简苍还得冷冷地一点头,越发心中惆怅。
情劫就是麻烦,进退不是处处为难。
单相思固然难过,终归还是心神清醒没有期盼。暧昧不明才叫难熬,每一句话都要多想,每一个眼神都要仔细琢磨。
碰上楚衍这么个不好拿捏的人,魔尊大人算是真心实意地为难了。他不光后悔,还有些忧虑。
楚衍模样本来就好看,随便一笑就能勾得人不知所措。等他再长大些,岂不是更加招惹桃花?
之前林修羽白修齐,已经让简苍有些体悟。而李窈兰这心机深沉的女修,更被简苍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决不许他接近楚衍半点。
就算自己一味阻拦,又能有何用处。该来的终究会来,难免哪天楚衍就碰上了心仪之人,牵肠挂肚整天傻笑,哪还记得自己?
未到十拿九稳的时候,简苍也不愿率先表白。不光是被婉拒难堪,楚衍刚刚敞开的心防,怕也会就此关闭,让他无法接近。
简苍越想越心酸,他已经察觉到自己前途并不明朗,早早就开始忧思哀愁。
楚衍看不出眉眼高低,还敢直愣愣将一把剑拍到简苍面前,亲切客气地问:“还请魔尊帮我看看,这把剑品阶如何?”
回过神的简苍一抬眼,一缕神识就看清内情,明快干脆地答:“中品玄器,一百二十八重禁制。还算锋锐,也有其余用处,算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你从哪……”
话说到一半,简苍就有些明悟了。再联想到之前,楚衍不明不白晕倒的情形,他还有什么猜不到。
他不快地皱眉磨了磨牙,直接了当地问:“谁给你的,可是刚才硬生生拽走你神魂之人?”
“我师祖。”
“太上派真是了不起,随随便便就能拍出一把玄器收买人。我没猜错的话,你这师祖所图不小。”
简苍说的话,楚衍其实全都明白,少年师祖也没想过隐瞒。
反正自楚衍踏入太上派起,他的命运前途就已经注定。层层枷锁束缚住,修为没到顶峰,还谈什么自由?
青衣魔修手指落在那把蓝莹莹的剑上,顺势抚摸而下,“没有多余的禁制,还算有三分诚意。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至少有了这把剑,你与陈世杰的胜算就是五五开。”
“才五五开?”少年一叹气,显然有些失望。
“别忘了,陈世杰比你早修行好几年。你还是练气五层时,他就已筑基二层。几个月过去了,他至少也是筑基四层。更别提陈家传承已久,何等稀罕宝贝都有,再阴损的手段也能使得出来。”
简苍又离近些,直视着楚衍的眼睛,“我说得再多,都是他人的看法。真到死斗之时,固然修为法宝关系极大,决定胜负的,还是心性。”
“聪明人稳赢普通人,却胜不过心性坚定的愚者。孰胜孰负,一看修为二看天意,三看心性计谋。”
楚衍一点头,对简苍的话了然于心。其实不用简苍提醒,他心中就有底气。
不过是竭尽所能,奋力一搏罢了。陈世杰有所顾忌,比不上他一无所有。
死斗时要的就是这股肆无忌惮的杀意与决绝,而楚衍最不缺搏命的经验。
经历的事情多了,终究还是有些好处。楚衍轻轻一笑,回答得格外笃定,“我明白,我都明白。”
青衣魔修同样笑了,笑容短暂似春意乍暖,“明白就好,本尊也能放心了。”
他相信楚衍,就如相信自己一般。同样的不服输,让他们俩在冥冥之中自有默契。
若非如此,简苍也不会顺着感应穿越两界壁垒,最终降临到楚衍面前。可以说是天命,也可说是缘分。
其余对楚衍有意的修士,要么心性不和要么脾气不对,又怎能比得上自己?简苍终于放宽心,他虽未再微笑,眉眼间却有化不开的暖意。
就在简苍心绪稍安的时候,楚衍又张开手掌,一枚圆润靛蓝的药丸送到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