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
白夏坐在小小的阳台上,北方秋天的阳光很好,金灿灿地铺在他身上。这块地方十分狭小,挤一挤才能容得下两个人,本来是用来晒衣服的,地面上堆积了许多杂物,他觉得可惜,收拾了一下,把房东留下来的破旧的竹椅一放,再摆上几盆绿植,清新之气扑面而来。
他现在正懒懒坐在竹椅上,敞着肚皮晒太阳。李嘉树说他跟楼下老奶奶养的猫似的。
“我高中语文都没及过格,作文就更惨了,每次才十几分。”
白夏想了想李嘉树以前给他看过的红叉叉的试卷,“可是我根本不会写词……”
“夏夏随便写写都比我写的好。”李嘉树把他搂到自己怀里,亲了又亲。
“哪里有……”不知是太阳晒的,还是被亲的,脸红得不行。
“我怎么记得上次有人说作文得了全年级第一,还向我邀功来着?”
上次期末考试白夏的作文几乎得了满分,回来后拿着卷子给李嘉树看,李嘉树还给了他奖励。可是白夏想了想还是觉得很难,“这是两回事,不一样的……”
“总之呢,这件事情就交给夏夏了!现在我们去吃饭了。”
就这样,白夏莫名其妙揽下了一个重大任务,这可难坏了他,一整天都在想着这件事,然而全无进展。
学校为了提高升学率,从高二开始不但要上晚自习,还要补课。算来算去每周只剩下了半天假,可惜老师根本不能理解他们的辛苦,争着抢着发卷子留作业。两人见面的时间本来就不多,白夏又常要回去看奶奶,自然而然见面的机会更少了。
十一月的一个星期天,说好白夏放学了李嘉树来接他,等白夏背着包满脸期待的一路小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脸色变得铁青。
季青双手揣着兜站在大门口。
白夏见了他转头就走,季青已经看到了他,挥手示意跟他打招呼。
白夏出来的很早,学校门口挤满了人,所有人都摩肩接踵往外走的,只有白夏一个往回走,人潮拥着他,瘦小的身躯好几次差点倒在地上。
“咦?白夏,你去哪啊。”有人拍他的肩膀,是同宿舍的同学。
白夏回头看了眼,季青还站在那里看着他,那个眼神让他觉得一哆嗦,“啊,我忘记拿东西了。”
“很重要吗?刚才我下来的时候宿管阿姨好像锁门了。”
“没关系,我回去看看。”
“白夏!”两人正说话的时候,季青走了过来。
“你哥吗?”室友疑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眼窝很深,带着几分阴翳,他常听白夏提起他哥,不知道眼前这位是不是。
白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好室友的家长来接他,他跟白夏说了声再见就忘了刚才的话题。
这时候人群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寥寥几个等学生的家长,白夏想跟李嘉树打电话,拿出手机才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了。
“你哥有事,让我来接你。”
白夏默默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双手紧的背带,“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季青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腕,白夏吓得连连往后躲,不过这点小动静并没有惊动周围的人。
“你很怕我?”
这话虽然是问句,可从他嘴里说出来白夏却觉得带着威胁的色彩,手上只得拼命摆脱他,“放开!”
季青从摩托上拿了一个小一号的头盔递给他,自己也戴上,把车打着了火,让他上车。
白夏自然是不肯的,要自己往回走。
最近几天天气变冷了,大街上已经有人穿上了大衣。风肆虐的吹,白夏冷的厉害,却不肯妥协。季青没有感到不耐烦,反而温柔地说笑道,“别闹了,快上来。”
白夏并没有在跟他开玩笑,也没有闹,但有一点季青说的没错,白夏确实很怕他。
季青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把手机递给他,“不信的话自己给你哥打电话。”
白夏还没伸手接过,电话已经通了,那头传来李嘉树的声音,“季青哥,接到夏夏没?”
白夏听见他的声音,把手机拿了过来,关掉免提,转过身背对着季青小声说,“哥哥,你在哪儿呀。”
“我现在有点事情,一会儿才能回去,你先去季青哥那等我。”
“我想回家。”
李嘉树那边似乎在忙,声音杂乱,“哥哥现在有事情要挂电话了,乖,听话。”
“可是……”白夏还想说什么,那头已经挂了电话了。
手机被季青快速地抽走了,白夏还没回过神来,便听见他说,“这下该信了吧。”
白夏心里还是敲着小鼓,不知道李嘉树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不敢全信他的话。
“我送你回家,上车。”
听到回家,白夏才放下心来,想着白天的他也不敢怎样。才到了小区门口,白夏就下来了,自己走回了家。
从口袋里拿出钥匙,碰到铁门发出叮当的响声,掩盖了楼下上楼的脚步声。
白夏随放到门口的小柜上,钥匙不小心掉到了地上,他懊恼地弯腰捡起,再抬头时,视野里出现了一双陌生的皮靴。
“不请我上来坐一坐吗?”那个熟悉又可怕的声音让白夏发颤,“这么做可没有礼貌。”
白夏拿着钥匙的手一动不敢动,他不知道季青到底想要怎样,显然让季青把他送回家是个很愚蠢的决定。
“今天不方便,改天吧。”
季青仿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