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跌跌撞撞的进了门,门一关,两个身体就重重的压了上去。陆鹤飞紧紧贴着王寅,他的手指插进王寅的发丝之中,用力的与他接吻,交换带着酒气的唾液。他皱着眉,连眼睛都不想睁开,甚至情急之中咬破了王寅的嘴唇,王寅身上软绵绵的,也无力抗拒什么。
这样一个吻有着太过复杂的意味,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现在所发生的一切的动机与愿景。
“为什么要这么做……”陆鹤飞啃咬着王寅的脖子,这才有了张嘴说话的空闲,他的声音很小很闷,像是从喉咙里挤压出来的,不那么光明正大,“为什么要替我挡酒?”
王寅的行动力下降了好几个水平,但是脑子还能反应上来,开玩笑的说:“怕他们喝多了玩你。”
“关你什么事。”
“是啊……”王寅喃喃自语,“关我什么事。”他的手抚摸陆鹤飞的头发,指尖划过陆鹤飞鬓边的伤痕,大部分都被头发盖住了,只有那么一点淡红色的划痕出来。王寅心中烦乱,他一生之中做过许多决定,有好有怀,但从未有一时半刻怀有忐忑。他不会犹豫不会瞻前顾后,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信誓旦旦掷地有声。
然而这一次,他半合上眼睛,连环住陆鹤飞的脖子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因为我……”王寅吸了吸鼻子,硬挤出来的几个字在撕扯他的灵魂,叫他痛苦难耐的皱起了眉头,连说话的声音都没了往日的气息。
陆鹤飞抬起了头,双眼看着王寅,目光炽热。
“我……”王寅面部的肌肉有轻微的颤抖,呼吸乱了一个拍子。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死守孤城的人,外面是千军万马,光是滔天声势就能冲破城门。他没有过这样害怕的感觉,怕一个松口,自己就将万劫不复。
从此之后他的话语就不再有任何意义和权利,因为他食言了,他承认了自己是个连感情都走不出来的弱小的人,无情无义的铜墙铁壁被侵蚀殆尽,从此他有了弱点,不再高枕无忧。
“我还爱你啊……”王寅最终说了出来,“小飞。”
陆鹤飞傻了一样的凝固在王寅面前,王寅难以自处,垂着头不去看他。忽然他的下巴被人抬起,陆鹤飞往前一凑,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了王寅的额头。
“我也是。”他轻声回答。
王寅咧嘴轻笑了一下,伸手抱住了陆鹤飞。陆鹤飞在他脸上细细吻着,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全都不放过,像是一一确认。两人谁都说不出话来,因为谁都没有应对过这样的情况。恋爱于他们而言是非常陌生的,这一刻甚至来的太过突然。
二人跌跌撞撞地去了房间里,陆鹤飞把王寅推在了床上,而后压了上去。
脑中的亢奋无法平静,话语是完全无法解释的,只有通过身体去表达。他们太久没有这样亲近过,竟都有些“近乡情更怯”的想法。仿佛彼此曾交换过一半灵魂,都是从对方身体里抽离出来的某根肋骨,终于几经波折之后要回去原本属于自己的地方了,却羞答答的不知作何是好。
但这些还是抵不过本能的驱使,本能是可以暂时中断一切理性思考的。
王寅醒来的时候不自觉的翻了个身,这一动叫他疼的完全清醒了。宿醉醒来的人本就身上难受,昨夜又跟陆鹤飞仿佛世界末日一样不要命的折腾一宿,再睁眼能有个好?他四肢百骸犹如碎成了千八百段,连活动一下手指都牵动的浑身疼痛,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脑中更是跟灌了浆糊一样。
一只手臂忽然伸出来,横搭在他赤裸的胸前,压的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小飞。”沙哑的声音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别压着我,难受。”
陆鹤飞还没完全醒过来,下意识的靠近王寅在他身上蹭了蹭,头要往他的颈窝里埋,嘴巴动着,呼噜呼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王寅一阵头疼,觉得自己这个样子下床怕是要以头抢地,便闭着眼睛在床上缓口气。因为酒精的缘故,昨天的事情他记不大清晰了,脑海中都是一星半点的半段。但是看现在这情况,他大概能够把那些断线的空白记忆脑补出来,不由感叹自己老了反倒荒唐。
正当他反思自己的人生过往时,陆鹤飞的胳膊从他胸上滑了下去。这样一个动作一下子就牵扯醒了陆鹤飞,他唰的睁开眼睛,更像是突然惊醒的。
陆鹤飞可不像王寅这么事儿多的躺着,他翻了身体,抓着王寅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低头紧紧搂着他。
“干嘛?”王寅问。
“真的假的?”陆鹤飞说,“别是在做梦吧。”
王寅笑了,可他一笑全身就疼,所以笑的也不怎么好看。他跟陆鹤飞:“那你这梦也挺没营养的。”
陆鹤飞闭着眼“嗯”了一声。
昨夜的事情尚可当做酒后发疯,但是现在酒醒了,要做个人了,如何面对事后的尴尬与突然改变的关系是有点难的。王寅歇了一会儿,打算抽根烟冷静冷静,他下床一瘸一拐的翻自己的衣服,找到了烟盒也抖落了手机,上面有十七八个未接来电。他坐在床上,背对陆鹤飞点上了烟,手里翻着记录。
陆鹤飞爬起来从后面搂着王寅的肩膀,问:“看什么呢?”
王寅说:“昨儿辰辰给我打了一宿电话,我一个都没接着,估计回去又该闹啊。”
听了这话,陆鹤飞不悦地说:“你有必要一大早起来就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