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真是不好意思……”张政身上衣服都湿透了,他再往唐骥身上这么一贴,薄薄的衣服都隔不住肌肤的热力,熨得他心里和身上都发烫,仿佛冰蓝的药劲还没过去似的。
唐骥嘴角微微有点抽搐,不着痕迹地跟他拉开一点距离:“这也不是张少的错啊,谁知道海天的包厢这么不靠谱。”
“唐少——”黄领班就差给他跪下了,“这都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的错。”
“算了算了。”王少不怎么耐烦地摆摆手,“总算这冰蓝还不错。”虽然中途被冷水浇头打断了好事,但现在药劲已经过去,他却丝毫没有什么疲倦的感觉,不但骨头缝里仿佛还残存着那种欣快的感觉,而且精神奕奕,似乎浑身有用不完的劲。与其在这儿跟黄领班纠缠,还不如带人回家打几炮呢。嗯,他觉得今天晚上他至少能来个四五回!
李天翌也点点头。海天免了他们今天晚上的费用,还承担了衣服的干洗费和手机修理费,诚意也算有了:“得了,我们也不为难你。那个冰蓝还有吗?再来几粒。”
“有有有!”黄领班立刻踮着高跟鞋往回跑,“我现在就去拿!”
“多拿点儿。”张政补了一句,顺便给了唐骥一个媚眼,“唐少也带几粒回去?我请客。这个东西,挺助兴呢。”
唐骥斜眼看看顾颐,嘿嘿笑了一声:“让张少破费,多不好意思。”
张政顿时笑得像开了花:“这有什么,唐少高兴就行。”他说着,想到助兴也是助了唐骥跟顾颐的兴,心里就忍不住又酸了起来。
黄领班回去转了一圈,很快就踩着高跟鞋跑了过来,一脸笑容:“张少,请稍等一下,冰蓝马上就送过来。”
张政略有些不悦:“怎么还要等?”
黄领班陪着笑脸:“主要是这东西是新出来的,我们存货也不多——不过您只要稍等几分钟,马上就有人送货过来!钱当然是我们海天付账,算是给几位陪礼。”这东西刚送过来的时候,她也没怎么看好,谁知道就这一个多月的工夫,在张政这些公子哥儿的圈子里就流行起来了,张政今天晚上一下子就要了十粒,她这里就只剩下四粒了,只好赶紧打电话,叫黄毛送货过来。好在黄毛正好离海天不远,现在立刻过来,大概也就用十几分钟。
张政先是不快,但随即想到可以多跟唐骥呆一会儿,便又高兴起来,转头冲唐骥一笑:“唐少,那就再等等?要不要回去再喝一杯?对了,小顾不是调酒师吗,再给我们调杯酒呗。听说唐少都对你赞不绝口,也让我们尝尝你的手艺啊。”
这话里一股子酸味儿,任谁都听得出来。顾颐站着没动,也没说话。唐骥瞄了他一眼,干笑了一声:“这边的酒其实不行,调出来也没什么意思。而且酒吧里乱哄哄的,还不如在外头站站清静,难得今天天气不错,你看,星星还挺多呢。”
顾颐默默地往上看了一眼——这位是睁着眼说瞎话呢,魔都今夜的天空还是灰色的,以他的眼力也不过只能看见几十颗星星,在普通人眼里,能看见两三颗就不错了。
张政却点头附和:“这倒也是,今天晚上的空气还真是特别好。”
他连往天上看都没看过,一双眼睛只盯着唐骥,搞得旁边的人也有点看不下去了,李天翌先就干咳了一声:“那,我们先走了——”
他还没说完,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虽然隔了几条街,但因为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车辆行人都少,所以听起来仍旧还挺清楚的。
“这谁大半夜的飚车呢?”王少随口说了一句,“听这声儿,别是翻了车吧。”
唐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是海天后门那边吧。”
张政两眼只看着他,越看越满意:“唐少耳力真好。我就没听出来是从哪边传过来的声音。”
唐骥假装没听见,倒是李天翌随口说了一句:“那条巷子飚车?七弯八拐的,sb才在那儿飚车呢,摔死都活该。倒是海天,也不想办法把后门搞亮点儿,听说前几个月那边就有人被抢了,因为天黑,人往巷子里一蹿就不见了——”
他话还没说完,唐骥突然一转身,拔腿就跑,吓了张政一跳,下意识地伸手去拉他:“唐少,你干吗?”只是唐骥动作太快,张政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他已经沿着海天大门往后面绕过去了。
“这是干什么——”张政瞪着眼还没明白过来,眼角瞥见人影一闪,顾颐也跟着跑了出去。
这下子一群人都面面相觑,想不通唐骥和他带来的人这是发什么神经。半天,还是王少不太肯定地说了一句:“唐少这是——去见义勇为?”
这年头见义勇为简直都快成笑话了,王少自己说完都笑了出来,因为刚才只传来刹车的声音,也没人喊抢劫或者救命,唐骥这时候跑过去算什么?
李天翌带的男孩子细声细气地补充了一句:“顾哥也跟着去了呢……”
“是啊。”王少觉得更好笑了,“哎,不然我们也去看看?”
他们在这里商议的时候,顾颐已经绕过海天,冲进了后门所在的那条昏暗的街道。他跑得很快,并且是紧跟着唐骥出发的,可是等他跑到街口,唐骥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海天的人一般在早晨五点钟左右才下班,因此这个时候,这条街道安静得可怕,在昏暗的灯光里仿佛一条沉默的蛇,张开了嘴等候着猎物自投罗网。
在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