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郡王听过贾琏的叙述,觉得贾琏的计划虽好,却不甚完善。
“杨久志常年驻守平安洲,这一方水土被他经营的铁桶一般,据我这一段时间打探,他治军有方,队伍纪律严明,一般的士兵都有三命乡人为证才能入伍。咱们的人即便是跟着劳军的队伍混进去,只怕也很难打进他的队伍。不说他手里有五千兵马,直说那些被他笼络的万余灾民,一旦这些人的身份暴露,很可能就是杀身之祸。根本不用他的正规军动手,只要动动嘴,蚂蚁咬死象,你别小看那些灾民的暴戾,几百人不够给他们填牙缝的。”
灾民的暴戾,贾琏比熙郡王更了解,闻及此言,他深以为然,也觉得这个混进去等待天黑发难的办法有所欠缺。
贾琏设计的是乔装进城之后,潜伏等到夜幕降临,再里应外合策应攻城。
熙郡王思虑的很是,要想成功,必须首先的保证这些潜伏进去的士兵能够安全活到夜幕降临。
贾琏暗忖半晌,再次提出自己的改进建议:“如此,咱们就把进城劳军的时间改在傍晚如何?”
熙郡王言道:“说说你的具体打算。”
贾琏言道:“我已经打探清楚,平安洲的兵马,分被驻扎在东南西北四个千户所里,拱卫平安洲指挥所。杨久志的指挥所也驻扎千余人。这是他们对外宣称的数目。实则,自从忠义郡王跟杨久志接上头之后,杨久志害怕忠顺王与忠义郡王会对自己不利,他的指挥所已经增兵至两千人。这样一来,四座千户所便有名无实。”
“再有,杨久志为了收买人心,彰显他的仁慈,本地籍贯的士兵统统放假五日,二十九日开始放假,初四才会回归。这一批人具体数目我不十分清楚,初略估计一千余人。
“因此,四座城门驻守官兵实际人数不足二千。我这几日夜里一直在四座城门侦探,打听得东南两门的千户所,大约驻扎五百人左右。而西北两座城门,则只有二三百人驻守。”
“我的计划就是,我们以三千人的优势兵力,里应外合,迅速消灭设在西北两门内的千户所驻军。届时,我们将奉圣军的旗帜高插在西北两座城门之上。王爷您登高一呼,当众宣布杨久志横征暴敛、私通反贼、倒行逆施、意图谋反的罪行,号召天下人共诛之。如此一来,我方军心大振,平安洲兵马则会人心惶惶。”
“毕竟,平安洲是朝廷的卫所,并非是杨久志的私兵,我相信他们在生死面前,必定不会跟着杨久志一条道路走到黑。”
熙郡王颔首:“说起来似乎能成,但是,东南两门也有千户所,他们或许也会前来驰援。”
贾琏言道:“王爷别忘了,我方攻城的将士总共三千六百人。三千人只要成功偷袭进城,围剿西北两门六七百人,这是碾压式战斗,应该很快就能结束战斗。这样一来,即便是东南两门前来驰援,我们三千兵马难道害怕他一千兵马不成?”
熙郡王指着图上的杨久志行辕:“杨久志的指挥所还有两千兵马,一旦攻城开始,他必定会派兵驰援。”
“这个下官也想到了,杨久志的行辕有两千兵马驻守。我赌他不会全部派出,这样一来,他大约只能增援城门一千余人,我们依然是三千人对他的一千人,足可一战。再者,除非杨久志不来,一旦他走出指挥所,亲自督战,我保证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熙郡王闻言颔首,贾琏的身手他见识过,身法快如鬼魅,他若杀人,三丈之内,很难逃命。
不过熙郡王还是提醒贾琏:“杨久志身边的死士也不少,你还是是小心为妙。”
贾琏道谢之后说道:“王大人虽然性命无碍,却脚踝受伤,行动不便,指挥攻城的事情只怕要多多麻烦王爷您了。”
熙郡王很爽快的应了:“这都是本王分内之事,何须说得。”
贾琏言道:“剩下的就是何时攻城的问题,下官的意思,咱们不如选在除夕之夜攻城,杨久志以为给士兵放假回去过年,可以收买人心,而那些留守的士兵,则会更加思念亲人故土,意志相对薄弱,咱们正好出其不意,杀他个措手不及。”
熙郡王言道:“杨久志之所以招抚灾民,其实就是想让灾民成为他的后援生力军,所以,我担心,杨久志会随时诱发灾民□□。一旦发生民变,那场面将无法收拾。”
贾琏言道:“按照下官的推断,杨久志想的是让忠义郡王与忠顺王挑头闹事,他跟在后面浑水摸鱼捡便宜。如今,忠义郡王被咱们俘虏,忠顺王不见了踪迹,他暂时没有发觉端倪,等他发现不对,应该已经是年后的事情了。再者,那些灾民如今有吃有喝,若是无人唆使煽动,应该不会思谋暴动。毕竟老百姓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铤而走险。”
熙郡王思忖之后,认同了贾琏的推论,两人开始详细商议除夕之夜攻城的所有细节,以及战争中可能发生的意外,然后加以补充完善。
最后,两人商议决定,贾琏的平子营兵分两路,一路去西北门接应王子腾与熙郡王,一路则留再杨久志的指挥所附近。
一旦杨久志派兵驰援,留守的人马则可以四处放火,惊扰,引发骚乱,造成我军攻打指挥所的假象,从而减轻城门的压力,将敌军分而灭之。
两人将所有步凑都详细的列举出来,进行反复的推论。最后将所有的攻城细节形成文字,一式两份,熙郡王楼下一份,继续推敲,贾琏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