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忽然出声呵斥:“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去敲登闻鼓,不要命了嘛?不知道敲了登闻鼓要滚钉板吗?”
小豹子大喊:“官爷,我母亲身子不好,我愿意替我母亲滚钉板,还望官爷周全。”
贾琏把脸一板:“我只管剿匪,哪里管得了你们告御状?”
侍卫顿时糊涂了,冲着贾琏作揖:“贾大人,您说这些人是您缉拿的盗匪?”
贾琏指着罗义言道:“这个不是。”
侍卫惊愕的张大嘴巴,半晌才醒过神来:“什么?她们母子是盗匪?”
贾琏道:“正是,都怪我,得意就松懈,让他们钻了空子。”回头贾琏又骂小豹子:“亏得我相信你们,觉得你母亲身子不好,这才不忍心,给你们绑的松些,你们竟然给我惹下这样的麻烦,还不给我归队,随我去刑部交差。”
侍卫闻言顿时头皮发麻,朝着贾琏只作揖:“他们敲了登闻鼓,得随我去刑部登记滚钉板,您可不能作梗啊。”
这时候冯紫英走了来做和事佬:“你们都是去刑部,不如一起吧,你们各办各的事,各交各的差,两回事变成一回事儿,有什么好争论?”
第123章123
侍卫感激涕零,直想给冯紫英磕头。
他是三等侍卫,惹不起贾琏,更加耽搁不起差事。若是贾琏执意作梗,他就要受罚。
他家没后台,不然也不会被安排来守护登闻鼓,这里可是几年不开张,长年累月看不见人影,能把人闷成哑巴。
不过,这好歹是份差事,有俸禄可以养家,且俸禄还不低,他不想丢弃。
贾琏故意皱眉耍赖:“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我押解的犯人敲了登闻鼓,弄不好我可要吃挂落!”
冯紫英做好人劝道:“如今他们不能敲也敲了,你反正是逃不掉一个疏忽的责任,这位小兄弟不容易,你又何必连累他也吃挂落呢?”
贾琏叹息,盯着那小侍卫纠结万分。
冯紫英便给那小侍卫使眼色,小侍卫缠着贾琏只作揖,打着哭腔:“贾大人,求求您呢,您就帮帮小的,小的必定记得您的大恩,日后您有用得上兄弟之处,星弟必定全力以赴,竭尽全力。您抬抬手,帮帮小的吧!”
贾琏这才勉为其难,点头道:“那咱们就一起面见刑部堂官吧,不过,我可是丑话说在先,人得先让我带去交差,然后你再交差哟。”
贾琏答应带着他一起去,他已经感激涕零,哪里还敢争先后呢。
这般达成协议,贾琏便与小侍卫一起押解这帮渔民到了刑部大堂,刑部尚书闻听登闻鼓声,早就等候多时了。
贾琏见了刑部尚书忙着拱手禀报:“下官贾琏奉命剿匪,现在捉拿盗匪二十二名,前来交差,还请大人清点验收。”
刑部堂官姓黄,三元及第的老状元,他皱眉问道:“不是有百姓敲了登闻鼓鸣冤,怎么成了盗匪?到底是盗匪还是鸣冤的百姓?”
小侍卫忙着上前回禀:“小的张彪回禀大人,既是盗匪,又是鸣冤的百姓!”
黄尚书顿时一排惊堂木:“什么乱七八糟,盗匪就是盗匪,百姓是百姓,怎能混为一团?”
小侍卫吓得瑟瑟发抖,指着米夫人母子与罗文三人言道:“就是他们敲得登闻鼓,但是,贾大人却说他们是盗匪,其实就是盗匪敲响了登闻鼓!”
黄尚书闻言愕然,指着贾琏问道:“你说,怎么回事?你缉拿盗匪,怎么把人家鸣冤百姓捉住了?”
贾琏故作懵懂:“回禀大人,下官也不清楚,他们原本是下官缉拿的盗匪,可是,等到了午门前,他们趁着下官不备,敲响了登闻鼓,至于他们为何敲了登闻鼓,下官也甚糊涂,下官已经查明了,他们就是运河上那一股打劫太仆寺李大人的盗匪,这才把他们捉拿归案,大人明查。”
黄尚书知道再问贾琏也是白瞎,故而一拍惊堂木:“都,堂下妇人,你是何人,既然你是盗匪,被缉拿也是罪有应得,如何胆大妄为,竟然去敲登闻鼓惊扰圣驾,你可知罪?”
米丝毫无惧色,道:“回禀大人,小妇人原本是江南望族米家之女,我父亲米淮山曾经是前科的进士,因不惯官场倾轧,故而辞官归乡,前太仆寺少卿李明堂,便是民妇的结发夫君。”
黄尚书闻言愕然:“米淮山?你是米淮山之女?不对,米淮山之女在十五年前已经落水而亡,你冒充官眷意欲何为?”说到后来,黄尚书话语又惊愕变成可斥责。
米夫人却是不慌不忙,磕头禀道:“小妇人确是米淮山之女,当初小妇人随着夫君上任之时,曾经特特上门拜访过您,您当初以状元之才,却在翰林院任编纂官,异常苦闷,与家父常有书信来往。记得小妇人趁着那次随夫上任之机上门拜访,伯母曾经赐给小妇人一对镯子,说来也是奇怪,小妇人落水,头上的簪子,手上戒指都掉进了江心,可是那对鸳鸯扣的镯子却牢牢戴在手上并未脱落,上头有金铺的铭记,大人一验便知。”
黄尚书曾经见过米氏,可是故人之女他也没有盯着看的道理,故而米氏是圆是扁,他可不记得。不过,说起那镯子他确是有印象。遂挥手,衙役将金镯子呈上,黄尚书家里的金饰都是在金楼定制,他熟练的查看印记,果然看见三个字,泉记张。
黄尚书的声音顿时低缓许多:“你敲响登闻鼓,难道是为了十几年前落水的事情?”
米氏磕头:“正是。”
黄尚书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