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立时就醒了。
见了贾琏顿时横眉竖眼:“却是琏二弟,真是恭喜你啊,又是拿本家兄弟做投名状,又是状告姻亲,又是科举考进士,你这般折腾,正该升官发财才是啊,如今我怎么听说,你竟被皇帝撸了个干净?哈哈哈,这是不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贾琏冷笑:“你骂的很开心啊?你很得意?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番话传出去,即刻就会祸事临头,咱们两府即刻就有塌天之祸?你真以为戴权是什么好人啊?他卖官鬻爵,把六部官员当成他家的菜园子里的葱,他今不过仗着上皇的势力,他能够一辈子这样嚣张吗?你堂堂公府爵爷,尽然叫一个阉人爷爷,你也好意思得意?”
贾珍面皮一阵抽搐:“我结识戴权还不是为了两府的前途?我不像你,竟然为了讨好皇帝,为自己邀功,出卖兄弟,出卖姻亲,王子腾可是你的三岳父,他那样提拔你,你竟然在他背后捅刀子,你将来有什么脸面见人?你一心一意巴结讨好小皇帝,你若是得了好处也就罢了,而今如何呢?你以为皇帝会喜欢背叛之人?”
贾琏冷笑:“我不知道戴权是怎么跟你说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告的是贾雨村草菅人命,我告的我自己治家不严,我的折子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你一个坏字,我敢作敢当,没做过的我不会认,至于你相信不相信,随你的便。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不要执迷不悟,无论皇帝是谁,我们都是臣子,难道你再折腾,还能比老祖宗风光?”
贾珍闻言,似乎被人踩住了尾巴:“你你你,你胡说,我不过是为了两府的前途结识一些权贵宗室而已,什么皇帝太监,我管他筋疼!”
贾琏点头:“但愿你说到做到,公事且不说了,我们谈谈私事,你在别处如何折腾我不管,男人fēng_liú不是什么丑事儿,你有本事,你学燕候,你把京都女子睡个遍,我佩服你,可是,我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在府里搞事儿,还有,贾蔷对你不错,他是个好孩子,你不要把他逼急了,须知,兔子急了会咬人,贾蔷可比兔子精明。”
贾珍闻言顿时恼羞成怒,跳脚上来厮打贾琏:“你胡说什么?我干什么啦?我怎么贾蔷啦,你给我说清楚?”
贾琏大踏步走出屋子,手指隔壁高高的飞檐:“天香楼上好添香!”
贾珍顿时跌足一跤,坐在地上,一双桃花眼瞪成四白眼:“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贾琏一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哼,贾蔷这些日子整天跟着柳湘莲满京都票戏,大把大把的银子撒出去,我就知道不对劲儿,我这才生了疑惑,起了疑心,谁知,竟然是你特特把他支出去,好满足你的yù_wàng。你就不怕报应么?”
贾珍自己打了两个嘴巴,爬到贾琏跟前,双手抱住贾琏腿杆子哭泣:“二弟,你不知道,我想改的,可是我改不掉,我睁开眼睛闭上眼睛,满眼睛满满脑子都是可卿的身影,我栽进去了,我出不来了,除非我死,你明不明白?”
贾琏踢了踢腿:“没出息,既然这般喜欢,当初我让蓉儿退亲,你就该自己纳娶,或者为妾,或者藏娇,你不是办不到,为什么一定要残害自己的侄子?”
贾珍摇头:“他们不答应啊。如今,我想抽身也来不及了。”
贾珍正在忏悔,忽听远处一声脆响,却是贾蓉听见了这边对话,失魂之间,踩着地上的枯枝。
贾珍抬头看见了贾蓉,顿时如遭雷击:“蓉儿,你怎么来了?”
贾琏皱眉怒道:“我不是让你守住门户,你竟敢偷听?”
贾蓉又急又气,又惊又怒,心里犹如万箭攒心,他似乎没有听见贾琏的问话,直是盯着贾珍:“父亲,你能告诉我,当初让我迎娶秦可卿,是不是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贾珍不能说谎,低头不语。
贾蓉顿时大怒:“你你你,你还是人吗,虎毒不食子啊,我是你亲生儿子啊,唯一的儿子啊?”
贾蓉没想到自己的父亲这般对待自己,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虽然严厉些,对自己还是爱护的,谁知真相这般龌龊。他不能想象,倘若自己真的娶了秦可卿,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忽然跪在贾琏面前,哭道:“谢谢二叔救了我,侄儿没齿难忘,今后,您就是侄儿的亲爹。”
贾琏抬手拍了拍贾蓉的面颊:“醒一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贾蓉抹抹眼睛,点头:“我知道,二叔。前儿太后娘娘让人传唤我,想要给我说门亲,我当时不知所措,故而,我推脱说,等二叔科考完毕,我问过二叔再说。今日,我决定了,我要答应太后,我要迎娶甄姑娘。”
贾琏愕然:“甄英莲?太后为你做媒?可是你们的辈分不对啊?”
贾蓉点头:“我也这样说,我说我之前一直唤她姑姑。可是太后娘娘说,咱们两府只是老亲,已经过了五代了,早出了五服,故而,我们可以成亲。”
贾琏皱眉:“可是我听卫若兰说,你有心爱的姑娘,听说那姑娘很不错,怎么?”
贾蓉摇头:“算不上喜欢,只是她主动向我示爱,我觉得很新鲜,可是,最近我发觉,我们两家不合适,别说我们家不答应,他们家也不会答应。”
贾琏皱眉:“谁家的?莫不是宗亲?”
贾蓉摇头:“不是,也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是石家的女儿,石克明的庶出妹子。”
贾琏错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