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也接口说道:“内书房的书架上多是四书五经之类,其余别说唐诗宋词,就连一本游记也难找。听说梦坡斋外书房有许多书,我们轻易也不敢出去寻找,求着哥哥们找几本,也是千挑万选,筛了许多遍才会落到我们手里,有情趣的都被挑出去了,哎,几时我们能够自己走出府门去,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就好了!”
迎春拿手一戳探春:“瞧你这性子野的,当心二叔听见要打你!”
黛玉却是扑哧一笑:“你大约是求你宝二哥哥替你拿书,宝玉见了舅父吓得避猫鼠一般,他哪敢随着喜好乱拿,还不是二舅父说什么是什么?你指望他反叛二舅父,百年难成!”
迎春几个见黛玉说的有趣,都跟着笑起来。
探春也好笑,宝玉再是百事不成,她还能求谁,她如今看到贾琏也不亚于看见父亲,那脸一板怪吓人。
不曾想,这边说话,那边杨氏却在听,当她听见‘巡盐御史衙门’这些字眼,便起了心思,探花郎林如海的传说她是知道的,据他父亲说,当初林探花才高八斗,一表人才,跨马御街,御赐婚姻,不知道羡煞多少人。
历来状元探花最是受姑娘们追捧。
杨淑慧心里不免神往,遂放低身姿追问迎春:“那位林姑娘只怕是前科探花之女么?”
得到迎春肯定答复,林黛玉的父亲巡盐御史林如海,就是她心中仰慕已久的探花郎。
杨淑慧马上收起孤高和寡之姿,言笑盈盈的找黛玉攀谈:“林妹妹竟是林探花之女,真是失敬,未知妹妹在家读些什么书,请的哪位才子教授,习得哪家名帖?平日怎么消磨,有作诗作赋么?”
若是杨淑慧起头就这般询问,黛玉或许会说几句真话。
如今,黛玉已经对她心生厌恶,一听不识字就懒得搭理,一听是探花之女就上赶着巴结,黛玉待人只管和心不和心,岂管人家识字不识字,家里人考不考状元呢。
黛玉无意多言:“我爹爹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只不过略微认得几个字,会写自家名字罢了,何须临帖呢,不过自小按照我爹爹打下的影本描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