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冷,好吧。”王麒凑近他,轻声说道。
苏安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脑袋,离王麒远了些,眼睛往导游团的地方看去。
导游团是王麒朋友推荐的,当地的老导游,比较靠谱,不强制消费,跟团的人不是很多,吃住行全包,如果想住别的地方,也可以和他们商量,总之,苏安觉得除了价格贵了些,其他的都很好。
伊尔库茨克没有苏安想象那么冷,他们大概七点到的,还有雾。
“这是雾凇吗,”苏安坐在接机的车上,凑在窗边往外看,“太美了……”
像开着雪花的森林。
王麒往外看了眼,道:“嗯,确实。”
“想出去吗?照张相?”他又问道。
“啊,”苏安摇摇头,道,“不用,不麻烦司机。”
王麒看着他虽然这样说,但眼睛还一直盯着外头看,那恋恋不舍的眼神,他实在没忍住,从座位上起了身,走到小巴的车前,和驾驶座上的司机说了两句话。
接着车便停了。
还盯着窗外的苏安感觉到周围的静止,有些惊讶地转过身,看见周围的游客被导游带着走了下去,而王麒站在座位旁的过道上,笑着看他。
“走吧,去和它们合个照。”王麒向他伸出手。
苏安看着那掌心纹路错综复杂的手,一时有些恍惚,突然感觉这个小巴车像座教堂。
“好啊。”他将自己的手搭在那温热的上。
像一场交待深情的仪式。
苏安站在一个颗长得不是很完美——树干是弯的,树皮也脱落了很多——的雾凇旁,他微微抬头,嘴唇轻撅,做了一个吹气的动作。
王麒将这幕照了下来,事后两人看照片时,苏安笑着说那颗雾凇像是被他吹弯的。
“为你折腰。”王麒后来补了一句。
过了雾凇林,车停在了市政广场。
导游带他们去看了圣火,当然,圣火是没有火的,只是个象征,有童子军在那轮班站岗。
接着导游提醒了他们说圣火后有个情人桥,如果有情侣带了定制的锁,可以挂在桥的两边。
苏安听见有那么一座桥,眼睛一亮,但想到即使带了锁,他要和谁挂在一起呢……王麒吗?
他眼珠颤了颤,划向王麒的方向。
可没想到,对方正看着他,眼里柔得似乎能融了周身的细冰。
他说:“想去吗?”
苏安一愣,垂眸道:“没有锁。”
王麒其实也不知道有这么一座桥,但他觉得,只要苏安不拒绝,没有锁,那拿别的东西也可以替。
信物而已,有情足矣。
“不一定要锁,”王麒笑,问他,“你带钥匙了吗?”
“啊?”苏安不解,但他还是从背包里掏出了自己的钥匙,“你难道要用……”
“走吧,去桥上。”王麒接过钥匙,揽住他往圣火后头走去。
苏安的钥匙上挂了自己老家、王麒家、卧室的三把钥匙。
王麒把这三把钥匙都取了下来,收进了包里,只留下了钥匙扣。
“这个,”他动了动自己的左手手指,从小指上取下了那枚戒指,套进了钥匙扣里,“就当我们的信物吧。”
苏安惊讶地看着他将这两个一点儿也不搭的东西扣在了桥上的大锁链上,不仅它们彼此不配,甚至和周围的那一片的鲜艳锁扣都不搭。
“这……”苏安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心里的感觉说出来,“你不觉得……特别不搭吗?”
王麒看他一眼,用手撩了撩那两个小圈,铁质和银质碰撞在一起,发出丁的一声。
“都是金属,只是用途不一样而已,”王麒转头注视着他,认真道,“装了情义的东西,就已经不能再用金钱来衡量价值了。”
他果然知道自己什么意思,苏安心里嘲道。
有时候能被人轻易看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并不会开心,其实不论在任何人面前,都应该保持一些神秘感,特别是,很脆弱的时候。
王麒这样做,没有错,有感动,也有感伤。
桥下是活水,升上来的雾气化成冰霜卷在了栏杆上,将一座黑桥裹成了一座冰塔。
苏安和王麒面对面站着,彼此呼吸的气息缠绕在一起,纷飞的冰雪落在他们中间,还未降地,就被爱恋融化,升华成云的一部分。
“可是我的钥匙扣是会锈掉的……”苏安蹙眉,眼里微溢湿润就被吹干了,“它会掉下去。”
王麒第一次看见苏安眼睛红了——不是在床上——的样子,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双无形的手揪得发疼,好像下一秒,全世界都要开始颤抖。
“苏安,”王麒走近一步,凑向他的唇,却没有吻下去,只是让呼吸交融,“我不会让它掉下去的,它会一直挂在这。”
这话说得多么狂妄,苏安心道,可是为什么他就觉得,能相信。
也许有时候,在乎的一切都变得不在乎,想说的才是心灵真正的存在。
“贝加尔湖作证。”苏安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雾凇甲:你为什么突然弯啦!
雾凇乙:为你折腰(大雾!)
大家晚安。
☆、看夕阳
中午出了太阳,那些教堂屋顶的十字架反射着亮光,闪的人睁不开眼。
王麒没和导游团去规定的地方吃,而是带着苏安选了一个格调餐厅。
黯淡柔和的灯光,宁静浪漫的气氛,吞没了一切嘈杂和烦恼。
他们选了一个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