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余香泡的茶轻抿了一口,茶香浓郁,入口留香。她点点头,颇为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个有天分的。”
神行草数着这些天从摇欢兜里骗来的金子,插嘴道:“余香不止会泡茶,她这几日无聊还学了不少东西。”
辛娘微微笑起来,抬眼瞥向又往池塘里撒鱼食的摇欢,慌忙起身:“小祖宗哎,你可千万别再喂了,你喂了鱼儿不敢不吃,全要翻肚子了。”
摇欢被辛娘冰凉的手一握,这才回过神来,兴致缺缺地把鱼食塞回她手里,托腮沉闷道:“不喂鱼我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往常的这个时候她正缠着帝君呢,不然就是漫山遍野地捉弄妖精,再无聊也能炖个野山鸡吃。哪像这会……帝君被她气跑了,这里除了辛娘就是余香两只妖精,帝君一走她食欲不振,连最后的乐趣都没了。
若不是担心帝君回来找不到她,又要说她调皮贪玩,她这会肯定待不住。
神行草倒是说过让她去把帝君找回来,哄帝君高兴她是没问题的,几百年下来都炉火纯青了。可关键是帝君住的九重天外……
摇欢这几日都快把天给瞪穿了,也没看到这个九重天外到底在哪里。
她懒洋洋地揽住辛娘的肩膀,靠过去,有气无力地问:“辛娘你那情郎怎么样了?”
辛娘“啧”了一声:“这辈子他可不是我的情郎,你别坏他名声。”
摇欢“哦”了声,换了种问话:“那辛娘,上辈子是你情郎的姜易怎么样了?”
她嘴贫,辛娘也拿她没办法,只好应道:“应是无事了,只是他的命格里身体康健,断不该又出现短寿之相。”
辛娘是玉石心,能观命格,摇欢已经不奇怪她知晓这些了。她从扶手上跳下来,跟余香讨茶喝:“余香,我想喝口茶。”
余香温着茶,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往日想要什么伸手便拿,何时这么客气了?”
摇欢枯坐了一天不止嗓子干,浑身皮肤都有些干燥,她想着晚上还得去玉石池泡一泡,闻言漫不经心地回答:“帝君一直都希望我懂礼明事,我乖一些他该能早点回来。”
辛娘和余香面面相觑,神行草找不到面面相觑的人望了会天,摸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地想着:小蠢龙虽然是开窍了,可这窍好像开偏了?
帝君若在乎她是否懂礼明事早在山上时就被气得回九重天外了,哪会等到现在?
所以……
神行草揪着他头顶似乎长大些了的小草叶,望着摇欢一脸诚恳道:“你赶紧贿赂贿赂我,我一高兴也许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摇欢这几天已经被神行草骗了不少金子,虽然嗤之以鼻,但她还是摸出一掂金子扔进他怀里:“你以后改名叫神棍草算了……”
神行草拿起金子咬了咬,被金子闪得眯起眼来。
他总算知道小蠢龙为什么喜欢金银财宝了……这些能买拨浪鼓能看布偶戏,光是抱着这堆金子就觉得草途圆满,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他捧着金子,愉快地抛出了一个深水鱼雷:“换龙鳞那日,我看见帝君偷亲你了。”
第四十七章
摇欢拿在手中把玩的茶杯差点一个拿不稳滚落下去,她险险捞回这盏含绯白玉茶杯,杯中滚烫的茶水撒出来,烫得她虎口一痛,她却毫无所觉一般,瞪大了眼睛看向丝毫不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的神行草。( 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换龙鳞那日……
那日帝君在山湾处的溪流里尝过她口脂,但那时神行草并未在场,饶是他会读心那时他在长央城的客栈里,哪来的千里耳?
那么……就是这之后?
帝君偷亲她……
总不是想偷尝她的口脂吧?
那不然就是……喜欢她?
辛娘看着摇欢细嫩皮肤上泛起的烫伤后的绯红,大惊失色,忙抽了绢帕,替她擦去手上还未滚落的水珠:“怎这般粗心大意,趁府上大夫在,我去给你讨些烫伤药。”
摇欢还在怔忪,被辛娘牵着走出了凉亭才回神:“就红了些,哪需要上药。”
她不是凡人,换过的龙鳞比盔甲还要坚硬,再加上摇欢皮厚,只是被撒出来的滚烫茶水沾到了虎口红了一层皮而已,哪那么娇贵。
辛娘凡人的日子过久了,都快记不得自己是妖精了。闻言才想起,摇欢是青龙,等凡小伤不痛不痒,哪像皮嫩命薄的凡人,受不得一点伤。
摇欢从辛娘手心里抽出手,看着烫红了的手背,不禁又想起帝君,他若是在也不知会不会像辛娘一样大惊小怪的要给她上伤药。
她初化人形没多久时,总会被山上遍地的藤蔓绊倒,帝君从不说什么,可那段时日只要有他在,那些藤蔓看着她都会纷纷避让。
她粗糙惯了,帝君对她好她总习以为常。
这会想起来,只觉得手背上那块烫伤的地方像是有把火在烧一样,要帝君吹吹才能好了。
摇欢沉默着站在原地,望着回廊尽头那扇红色的侧门,语气幽怨:“辛娘,九重天在哪啊?”
辛娘偏头看向碧蓝色的苍穹,那目光悠远得似透过了层层云海,不知落在了哪处:“我若是知道,我早就要去问问他到底犯了何错,要让他这般历经轮回。”
那语气里的苍凉听得摇欢一怔,心头似被喂了一大碗柠檬汁酸苦得她牙齿都有些发颤。
她望着自己的手背,渐渐抿紧唇,一言不发。
良久,她才挽住辛娘的手,轻声道:“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