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冉懒得理她,抱着小妞妞就走,哪知小脚太太扑上来就抱她腿,撕扯着不让走。
“老天爷啊!我要回我孙女还有错?!我老马家的孙女凭啥给你养呐!”
马家辉他娘边哭边唱,特别的会掰扯,从她嘴里,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硬扯成黑的。
论吵架,傅冉吵不过她,又不能踢她,正急得满头汗时,颜冬青从外回来了,万岁惯来不把刁民放眼里,直接踢脚马家辉他娘胳膊,把傅冉拉到身后。
“娘哟,杀人啦!小伙子要杀人啦!”
马家辉他娘是个不愿吃亏的,扑上来就要撕颜冬青,被颜冬青避开,拍拍傅冉肩膀,低声道:“妞妞给我,去矿上把你娘喊过来。”
徐兰英可不是吃素的,得了消息,火急火燎赶过来,瞧见小脚太太正撕扯她女婿,吼了一声,扑上去揪头发抓脸,狠命往脸上扇。
“臭不要脸的!害死我闺女,还想把妞妞要回去也折腾死?!”
“乱说乱说!谁害你闺女了!”
“就说你!咋地,儿子痿了也是活该!”
“你痿了,你儿子才痿了!”
“哎哎,都别打,好好说,有话好说!”
家属院七嘴八舌乱作一团!
徐兰英疯子似的,把积的气儿全往马家辉他娘身上撒去,把小脚太太撕的鼻青脸肿,原本整齐头发也被拔了一撮,瞧着怪瘆人。
“打人啦,要打死人啦!”双手双脚敌不过徐兰英一只手,马家辉他娘哎呦呦的,开始怕了起来。
“打的就是你!”徐兰英高吼一声,又扑上去撕扯。
傅燕生娃没了那会儿,矿上大多工友都知道,尽管没人瞧见是不是马家辉他娘杀了人,但大多妇女心里头跟明镜似的,都能猜到里头猫腻。
说句不恰当的,打狗也得看主人,外头人都欺负到矿上了,大家伙儿嘴里劝着,可就没一个上去拉的,都抱着看戏的心态,巴不得打死这个恶婆婆。
“闹啥闹!停手停手!”张志刚一声高喊,大家伙儿都停了说话声。
矿上不少人还不知道张志刚是颜家准女婿,不过瞧他穿白制服,蓝长裤,肩上镶着警徽,一时摸不清情况。
“怎回事!”张志刚两手背着,气势骇人。
约莫是做过亏心事,马家辉他娘好像特别害怕瞧见公安,尽管挨了顿狠打,一个屁也不敢放。
张志刚原本是来跟梁矿长商量一锅端的事,猛地就有工友来说家属院那边闹上了,就跟着梁矿长一块过来瞧瞧。
时至今日,民众大多还是怕公安,有张志刚在,谁也不敢闹,有人拉了马家辉他娘一把:“有话都好说,干仗能解决啥?吓着娃不说,总归做过亲家的,撕了脸谁好看?”
对方人多势众,马家辉他娘刚才还火气冲天,现在倒认了怂,冲徐兰英狠狠呸一声,一瘸一拐离开。
徐兰英气不过,还要撵上去揍,被傅冉拉住:“您也适可而止!”
徐兰英甩开傅冉,过去拽住张志刚。
“公安同志,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徐兰英鼻涕一把泪一把,把情况原本始末全说出来,末了道:“一准是那个老虔婆害了我闺女!”
张志刚嘴角抽搐,心道我管刑侦,可不是灶老爷管人家务事,不过从徐兰英口中听到黄梅这个人,他心里有打算,安抚道:“先这样,以后会还你个公道。”
这话徐兰英就听不懂了,咋还?
很快徐兰英就明白咋还了。
不得了了,小脚太太娶进门的新儿媳妇是个特务!
整个矿区沸腾起来,更叫人沸腾的是,还有祁工程师一家,都是敌国派来,潜伏到南州的大反派,大汉.奸!
几乎一夜之间,整个华北地区的特务给一锅端了!
人民日报、新华时报、九月刊.各大报纸期刊相继报道,在全国上下引起特大轰动。
傅冉不用翻报纸,也知道外头发生了哪些事。
自打曝光之后,祁瑞安家被糊满了大字报,成天有红袖章在闹,嚷着公安局把人交出来给大众处置。
啥时候红袖章能当法律使,还有法可言不?
不过这帮疯子撒起疯来,啥都能做得出,公安局这些日子干脆关门不应,局长连夜赶去首都开会,请求上级支援。
“三哥,我总觉得祁瑞安不是个坏的。”傅冉挺可惜的。
她说这番话,让醋缸子万岁听了就不高兴:“坏人写脸上给你看?没事多读书,少瞎掺和。”
傅冉无言,片刻后才道:“我是可惜他跟高雪梅以后不能一块了。”
别说不能一块,高矿长都得因此受牵连。
高雪梅本来挺活泼开朗的姑娘,几乎成天关门在屋里偷偷掉泪,她不相信祁瑞安是个坏人!
高矿长都快气死了,本以为跟祁年阳结成亲家,以后能助他挤下梁矿长独大,这下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反观梁矿长,因为联合公安同志举报有功,上头领导点名夸奖,这还得了?以后职位不得蹭蹭往上涨?!
高矿长越想越不是滋味,好你个老梁,好歹是老战友,肚里揣着事,也不跟他通气儿,他要是早知道,能跟祁家结亲家?
往后去他闺女还咋嫁人呐!
高矿长和他爱人愁得吃不下睡不好,就怕闺女想不开出啥事。
知道傅冉跟她关系好,高矿长他爱人厚着脸找过来,央傅冉去劝劝。
“我没想到那孩子是个死心眼的,自打出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