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乐了:害他白担心了一场,感情这家伙谎报病情了!
“敢问兄长今年几岁?”他忍不住问。
聂昕之很是正经地回:“廿有九。”
郁容勾起嘴:“我还以为是九岁。”
装病博关注可不是小孩才会玩的花招麽!
聂昕之不知懂没懂他的意思,默不吭声了。
生气不过一呼吸,郁容遂是轻叹,语气软和了:“兄长如是心有不豫,尽可直言,何需耍什么玄机。”微顿,“我会担心。”
聂昕之默然了半晌,道:“今日容儿,与我交谈尚不足五百句。”
正在思索着,到底什么事触发了这男人小心眼病发作的郁容,猛地听到男人的说法,简直惊呆了。
好一会儿,郁容艰难地开口:“兄长你居然会数我每天说多少句话吗?”
三观碎了一地。
聂昕之泰然自若,浅声说明:“未有刻意计数。”
郁容瞥着他,不信。
不过,现在他确信了,兄长没说谎,其恐怕真的头晕,脑残则血阙,供血不足自是头脑发晕!
无言以对。
郁容忽而微微张大眼,惊奇道:“今天没到五百句?意思是,我之前每天跟你说话,起码超过了五百句?”毕竟今日才至傍晚。
聂昕之点头。
郁容看了他一眼:说好的没计数呢?
转而,他语气纠结:“五百句……我有这么能说?”
可惜没有计数过,不知这数目算多,或是少。
话说回来,计数每天说多少句话这种事,也太无聊了吧?
郁容不由自主地嘀咕了起来。
聂昕之抱着他,静静地听着,鲜少出声。
不经意间,四目相对。
郁容不自觉地阖嘴,盯着男人黑沉沉的眼睛看。
按照现代小年轻们的审美,他家兄长的长相不算特别出彩,但这一双眉眼却是极为吸引人。
思绪不由得跑远,他忽地想起了以前看的武侠,作者们总爱用什么“剑眉星目”,或者“寒星般的眸子”,描写某个注定不凡的男人的眼睛。
可惜他想象力匮乏,无法在脑海里描绘出这样的眼睛,到底长成啥样子。
直到遇见聂昕之,看到其眉与眼睛,蓦然觉得恍然大悟。
郁容倏地“扑哧”一声,乐不可支。
剑眉星目有个什么用。
外在看起来再怎么高大上,可脑补一下,如斯尊显的男人,内心里“五百零一”、“五百零二”的,数着他讲的每一句话……画面辣眼之极,太崩坏了!
许久。
郁容笑够了,长舒了一口气,语调轻浅:“这回的病人,病情有些麻烦,我才忙着没太多少时间,与兄长闲叙。”嘴角仍是控制不住地上扬,“冷落了兄长,是容的不是。”
聂昕之神色淡淡,可谓正色庄容:“容儿何错之有。”顿了顿,“是我鼠腹j-i肠”
郁容闻言,二度喷笑了。
兄长倒是长进了。
“如此……”郁容含笑道,“下不为例?”
谎报病情什么的不是好习惯,得改。
聂昕之迟疑了下,终是点头。
郁容失笑,遂凑近男人……
熊过头了得管教,然而甜枣也是必须给的。
第130章
房间依旧窄小, 去了霉味、少了灰尘,窗门大开、光线明亮, 经由重新布置, 遂是焕然一新,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意味。
郁容翼翼小心地取出耳针,将三根毫针搁置在柜头上的瓷盂里, 微微笑道:“今日以后,不必再行针刺了。”
女患者神色怔怔。
瞥了她一眼,郁容微微转开视线,轻道:“疽疮膏继续敷七日,届时我写个方子, 你照着抓药煎水擦洗疣体,药效虽不如疽疮膏厉害, 却是药x_ing温和, 长期洗用亦不必担心药毒积聚。”
秦氏女陡地醒过神,声音仍显虚弱:“大夫您可是要离开理县了?”
郁容没否认:“兴许在月内离去。”微顿,温声安抚,“姑娘安心, 你的病已经不甚要紧了,”可惜的是, 落了浅浅的疤痕, “这段时日我会定期给你复查。”想了想,他又补充,“此次疣疮爆发, 乃是肝气郁结,而气血不和之故。日后只要调理好身体,费些水磨工夫,你便不必担心复发。”
女子恹恹:“如何调理,还是吃药麽?”
郁容扬了扬嘴角:“安身之本,必资于食。薏苡仁加酸枣仁熬粥,每日食两三顿即可。薏苡仁x_ing偏凉,最好选用麸炒过的。或选用板蓝根与荆芥制成的茶粉煎煮茶汤也行。”
反正在旻朝,日常所喝的茶是茶粉煎煮成的茶汤。茶粉在制作时本身会搁些药材,放板蓝根与荆芥的挺常见。
荆芥入肺肝经,祛风理血,有透疹消疮毒之效;板蓝根的x_ing味功能则无需赘言。
至于薏苡仁与酸枣仁,一个解毒散结,一个清肝宁心,熬成粥日常服食,正适合应对疣疮。
“多谢大夫再造之德。”女子轻声说。
郁容微摇头,对这名患者每说几句话,便要感谢一声之事,已是几分习惯了。
今天的治疗结束,男女共处一室,不宜久待,遂起身与秦氏女告辞。
“恕小女无礼,不能远送。”
郁容自是不在意,临出门,脚步顿了顿,提醒了声:“姑娘切记,勿再抓破疣体。”
秦氏女应着。忽而,她略是扬声,唤道:“大夫。”
郁容偏了偏头。
“坊间可有无谬真医书?”
郁容微怔,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