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铭不知不觉又勾了一下嘴角,理智上觉得自己应该心疼一下可怜的没有恋爱就开始失恋的小助理,感情上却忍不住觉得有点高兴,纠结了一下,拍肩:“有钱人花花肠子多着呢,说不定哪天就分手了,你还有机会。”
李维斯心里“腾”一下冒起一股无名火,也不知道是气女神有了男朋友,还是气什么别的连自己都想不清楚的东西,肩膀一抬抖开他的手,冷着脸说:“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码字!”
宗铭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才尴尬地垂下去,说:“好吧,我上楼去了,晚安。”
宗铭走了,李维斯说是要睡觉,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熬到十二点半,无奈爬起来又写了一章更新,才疲惫不堪地钻进被窝。
迷迷糊糊刚睡过去,却又被梦魇黏住了,也许是潜意识有了预警机制,这次他很快就醒了过来,坐起身静静感受了一会儿,确定是宗铭又在发病了。
才隔了一天而已,他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要不要上去看看?
这念头堪堪浮上脑海,李维斯就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前天晚上被宗铭掐出来的手印还没恢复,想起那冰冷的眼神他就有点想发抖。
但心底里却有个更深的声音在驱使着他,让他无法就这样心安理得地继续睡下去。李维斯犹豫了两分钟,披上外套往楼上走去。
二楼卧室的门没有锁,李维斯轻轻拧了一下把手便打开了。暗淡的月光从斜顶上的玻璃窗洒进来,宗铭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前,睡衣后背全部s-hi透了,晕出一大片深色的汗渍。
听到他的脚步声,宗铭转过头来,声音沙哑低沉:“吵醒你了?”
李维斯松了一口气——他已经醒过来了。
“又发作了?”李维斯走过去,从玻璃壶里给他到了半杯水。宗铭接过去一口气喝光了,说:“没事了,下去睡吧。”
李维斯打开衣柜给他拿了一件干净的t恤,说:“换上吧,别感冒了。”
宗铭lu 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说了声谢谢,将t恤换上。月光下,李维斯看到他眼中遍布蛛网般的红血丝,两鬓血色纹身微微显露,一时间心里说不清是担心还是恐惧,问:“你和于哥说过这件事了吗?”
宗铭没有回答,李维斯就知道他没有说过,犹豫了一下,问:“出院以后,我们住在一起之前,你还发作过,是不是?”
宗铭沉默,李维斯道:“我好像感觉到过,我有时候在睡梦中会有压抑梦魇的感觉,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严重。”
宗铭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垂眸看着窗外沉静的月色。李维斯鼓起勇气道:“你不能再这样扛下去了,你扛不过的,你发作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厉害了。我知道你不想让桑局知道你的情况,但你不能这样放任自己恶化下去。”
“我们告诉于哥吧,他也许有办法帮你。”
宗铭依旧沉默,李维斯站了一会儿,捡起他换下来的衣服,说:“你考虑一下吧,我不能替你做决定,但我不想……我不想……”
不想什么?李维斯有些茫然地打住了,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停了一会儿,颓然转身,离开了他的卧室。
一直走到自己的房间,李维斯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
我不想失去你。
李维斯也说不清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和他以往所有的感情似乎都不一样,不是亲情,不是友情,不是出于下属的责任,和对白卿女神的那种迷恋似乎也不一样。
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让宗铭出事,不想让他疯,不想让他死,不想让他变成像吴曼颐,像王浩,想齐冉那样的人。
他不能失去他。
李维斯站在卧室窗前,看着月色中朦胧秀美的亭台园林,混乱地纠结着,直到远处的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才拿起手机,拨了于天河的电话。
接下来的三天,李维斯陷入了疯狂的写作当中,也许是被宗铭和焦磊的反面教材打通了任督二脉,也许他原本热爱世界和平的内心其实也住着一头野兽,他居然越写越顺,从以前的日更三千一下子暴涨到了日更一万!
随着他一路狂奔走上暗黑之路,他文下的评论也仿佛脱缰的野马一般,从一章两三百暴涨到了一章七八百,老读者都在哀嚎,猜测他疯了的有之,猜测他倒卖笔名的有之,还有人断言他是被邪灵附体,专门在他文下复制粘贴了整本的金刚经,说要替他驱邪。
然而也许宗铭对读者心理的分析是对的,就他这样一泻千里地写下去,居然吸引了一大票的新读者,《朕母仪天下》的点击量在三天之内增加了四分之一!好多人感叹自己终于找到了本命,从来不知道百合频道还有这样清纯不做作的太太,变态得如此理直气壮,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渤海白女妖第二!
不用欧米伽姑娘挂他,野生黑已经在论坛上替他盖起了一栋高楼,标题就叫做《李涛,辣个写猎奇百合雷文的轩辕飘飘是不是被魂穿了?》
楼主大概是李维斯的真爱粉,挂他挂得有理有据,非但把他前二十万字的故事主线捋了出来,还总结了两个主角四个配角的详细人设,之后将他最近更新的三万多字概述了一下,盖章:要么人格分裂,要么被魂穿了,否则一个人绝对写不出这么分裂的两个故事。
下面两百多条回帖,基本都是附和楼主的,不过也有人发出了不同的声音,认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