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估分填志愿,他填了千里之外的f城某所二流学校,而最终他如愿以偿。
心里失望透顶的叶母以为只是儿子发挥不好,她生怕儿子自责,而不敢再多说一句,儿子在此时,已经成为她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
叶维盛却是笑着,对他身后的小磊说:
这下,真的从新开始了。
小磊无语。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维盛与他不同,他是个狠的下心忘的了情的男人,说断就永不回头,尤其是在他伤无可伤之后。张钧浩已经很少在诺亚出现,随着婚期的临近,他知道他是再也不会踏入那里了。
都断地干净,倒也好。
他把手里的一个文件袋递过去,那是张钧浩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交给他的,里面是产权让渡书。他有些艰难地想着如何措辞劝维盛收下——在他心里,也是这么觉得的,事已至此,不收也是矫情,何必。谁想维盛居然二话不说地收了,小磊有些傻眼,半晌才搔搔脑袋:“我以为你死也不要呢。”而后决定不再讲这个扫兴的话题:“你什么时候走?”
八月十五。
张钧浩婚礼的前一天。
小磊知道大学开学没那么快报道,于是轻轻一叹。
z城最好的酒店此刻冠盖云集衣香鬓影,张钧浩西装笔挺地站在落地窗前,不过一个多月,他却比先前沧桑了太多。他轻啜着手中滟红的lafite,似想起了什么,他忽然微微地皱眉,而后放下酒杯。
他拿出手机,对方接了起来,却不说话,只是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半晌才恶狠狠地说:“你打来做什么!”
“请你喝喜酒呀,不知道程总还给不给我,以及曾家这几分薄面呢?”张钧浩冷冷地笑,表情生动而狰狞,看来有几分可怖,“听说陈家如今在你那做事?不知道这么一个吃里爬外的货色,还衬不衬程总的心?”
“你别tama的得意!这次算你命大,曾家未必保的了你一世,咱们走着瞧!”
张钧浩不在意他的气急败坏,以后的事,他还真等着瞧。他找他,不为这个。
“还有,你别再搞他了,否则我张钧浩这下半辈子就什么也不做,只记得一件事。”他顿了顿,而后一字一字地道:“就是与你为敌,至死方休。”
“张先生,时间要到了。”典礼的司仪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赔着笑道。
点了点头,张钧浩合上手机,大踏步地走出门外,瞬间换了副神色——
等着他的,是另一个人生的战场,除了爱情,它应有尽有。
国庆前,小磊收到了维盛寄过来的包裹,和一封短的不能再短的信。
于是他知道维盛黄金周不回来了。而后他拆开箱子,里面有手机,ipod,各种名牌衣服,积架的手表以及最后的那份产权文件——三年前开始,张钧浩送的每一份礼物,都清点整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后,原物奉还,完璧归赵。
信的最后还有这么几句话:
我现今才明白,依赖仰仗的感情不是爱。他当年给的,从来不是我真地需要的,分手,其实是迟早的事情,这时候说再见,未必是件坏事,对吧?
小磊摇了摇头,所以叶维盛永远就只是叶维盛。
第14章.
重新开始,过不被人c—ao控不为人伤心的生活,维盛就这么想着的。
开始的一个月,不是完全习惯的,偶尔午夜梦回,有时候也难免想家想妈,想他。但也只是偶尔,维盛知道,人始终是要向前看的。
大一的寒假他出于礼貌,去张家拜访过张母,时过境迁,张母不如当年满脸笑意拉着他就开始东家长西家短了,但对他依旧是和蔼热情的,婉拒了留饭的邀请,他很快就离开张家,有些意外地远远看见了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换了新车,墨绿色的捷豹,内敛低调但光华流转,一如今日的他。
他见到他从车里扶下一个美丽的少妇,艳光四sh-e 不可方物,正是曾蕾。
那么,他过的很好。或许当年原就只有他一个人傻地天真错地离谱,这才是适合他的生活。维盛笑了一下,伸了个懒腰,朝反方向渐行渐远。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没什么是不能忘却的ji念。
一进大学,他占着高中时候的基础,成绩好人缘好,很快就进了学生会,与宿舍里几个铁哥么嬉笑怒骂打打闹闹,享受一下女生们羞怯之中隐带热切的崇拜欣赏,这样的生活,晃晃悠悠弹指而过,似乎也不错,直到他认识了他——
纪莫。
几乎是一见到这个沉默倔强一如当年的他的男孩,维盛就知道,他是。
纪莫把自己包裹在自己的世界里,固执敏感,特立独行,上课放学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回到宿舍里也大都闷在床上看书,系里没多少人特别是男生喜欢他,维盛有时候去他们宿舍打牌,也会好心地唤他一起,纪莫总是摇头拒绝,而后嫌他们吵似地,夹着一本书就出去了,几个人就在他身后挤眉弄眼地对说:看纪莫那副公子哥儿的模样,嫌咱们档次太低呢……
有人立即搭腔:咱还嫌他娘娘腔呢!
维盛也附和地笑,却不由地又朝他看了一眼,这个心事重重的少年似乎还不懂得用伪装来保护自己——又或者他的冰冷沉默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伪装和逃避。
就如自己,一面和大家伙称兄道弟热血青春,另一面唯一的抒压方法就是去当地出名的gay吧,看看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