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心头一刺,不禁哆嗦了下,攥着衣袍的手缓缓松开了。
洛大老爷定定的看她两眼:“你去送送她吧!”
闻言何氏瞳孔猛然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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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婉如只记得自己被父亲一巴掌打翻在地,头晕眼花之际,她忽的想起了刚刚离开的许清扬,父亲肯定都知道了,他会怎么对许清扬,这般想着她就问了。
等从父亲口中知道他命人打断了许清扬的腿后,她便觉喉咙口一阵腥甜,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洛婉如张望了下四周,不是她租住的小田庄,也不是凌府,这是哪儿?
父亲暴怒的脸在她眼前萦绕不去,吓得洛婉如一个哆嗦,父亲会如何处置她?还有许清扬到底如何了?他的腿真的断了吗?一连串的问题和恐惧搅得她心神不宁,突然间听到开门的动静。
洛婉如惊疑不定的抬头,见是何氏,登时眼前一亮:“娘!”才出口眼里就淌下来泪来。
望着她清瘦苍白的面容上半指宽的指痕,何氏眼里又汪出泪来。
“娘,爹真的把清扬的腿打断了吗?”洛婉如心急如焚的追问。
何氏的眼泪就这么凝在了眶里,再也掉不下来,她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到了这般地步,她竟然还在关心许清扬,她知不知道她自身难保。
洛婉如哀哀的看着何氏:“娘,清扬怎么了?”
“他死了!”何氏恨声道。
洛婉如如遭雷击,泥塑木雕一般愣在那儿,连眼珠子都不能动了。
这下子何氏也顾不得生气,正要开口,可已经晚了。
洛婉如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不少,溅到了何氏衣襟上,星星点点一片。骇得何氏瞬间褪尽了血色,她扑过去扶住往后栽倒的女儿,声音都在抖:“如儿,如儿,府医!”
“他没事,他好好的。”何氏连忙道。
闻言,洛婉如才有了动静,她怔怔的看着何氏,小心翼翼的确信:“他没事?”
何氏犹如被人塞了满嘴的黄莲,点头:“他没事!”
“他的腿呢?”洛婉如一瞬不瞬的盯着何氏。
许清扬到底给她灌了什么mí_hún_yào,何氏忍着满心苦涩,违心道:“你爹骗你的,天子脚下,你爹这么做得出把人腿打断的事?”她都这样了,何必告诉她这些事。
洛婉如信了,因为她想相信。她大松一口气,喃喃:“那就好,那就好!”
猛地她脸色一变:“爹怎么会找到我的?”
于这何氏也不明白,她也是刚刚被洛大老爷派人请过来的,让她见女儿最后一面。思及此,何氏一颗心又扎扎实实的疼起来。
不待何氏回答,洛婉如就自言自语起来:“洛婉兮,洛婉兮,是不是洛婉兮说的?”她眉头倒立,一张脸扭曲到狰狞:“一定是她,肯定是她告诉父亲,那天我看见她了,她定然也看见我了。”害了她这么多次还不够,洛婉兮一定要赶尽杀绝吗?她只是想和许清扬好好好过日子,为什么她还不放过她。
何氏骇然失色,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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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许清扬,他一身鲜血的被家丁救了回去,可那会儿城门已关,他们也通知不得许家情况,便是好的大夫也请不来,只得紧急在周边村里请了几个大夫救治许清扬。几位大夫异口同声说许清扬的腿保不住了。
吓得别庄内一众人心惊胆战,如丧考妣,第二日城门刚开,就迫不及待地飞奔回许府。
许大老爷连衙门都不去了,和许大夫人并许清玫带着府医连忙赶来,又有人去请城内名医。
许家府医对着主家殷殷切切的眼神,硬着头皮说许清扬的腿的确保不住了。
身有残疾不得入仕,儿子这辈子算是毁了。许大夫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当场就晕了过去,被人掐着人中救醒了,醒来便是与许清玫抱头痛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幸好还有许大老爷在维持住了场面。
“是谁干的,谁干的!”许大老爷赤红着双眼,咬牙切齿,问床上的许清扬:“你近来和谁结了仇?”虽然身上的钱财被洗劫一空,但据描述,那绝对不是劫财,分明是报复。
痛不欲生的许清扬闻言身体一颤,结仇?米家吗?亦或者是洛家?
见状,许大老爷眸色一深,厉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了,快说啊!”
许清扬为之一颤,说他和洛婉如私会,所以他怀疑米家或者洛家报复他吗?这话叫他如何开得了口。
他开不了口,跟着他的小厮在许大老爷的逼问之下却是倒豆子一般倒了个干干净净。情急之下不止把去年洛婉如和许清扬在苏州的事说了,连几年前的事都说了。
随着小厮的话,许大老爷胸膛剧烈起伏,难以置信的看着无地自容的许清扬,眼底的痛心和失望深深的刺痛了许清扬的心。
饶是许大夫人和许清玫都震惊了,她们知道许清扬与洛婉如有私情,可以为他们早就断了,哪想他们会旧情复燃。
“是洛婉如勾引的大哥,”许清玫抢白:“一开始就是洛婉如想勾引的大哥的,肯定是她你不甘心嫁给一个商贾,所以故意勾引大哥。大哥心软就着了她的道。”
许大老爷豁然扭过头瞪着替兄辩解的许清玫,指着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