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皇帝就发现他想的太天真了。
祁王:“那管事供认,他是奉承恩公之命行事,他还说,承恩公透露,这是太后下的命令。”
皇帝身子一歪,瘫在了椅子上,双眼瞪得极大,眼珠子几乎要夺眶而出,不敢置信的瞪着祁王。
祁王是真心同情他,摊上了这么个亲娘。
好半天,皇帝才回过神来,他哆哆嗦嗦的开口:“那管事是不是也被人胁迫了,就像秀娥,她指认皇后不就是因为有人软禁了她的家人吗?”越说皇帝底气越足,肯定是这样的。
太后怎么可能指使人害良嫔腹中骨rou,那可太后的亲孙儿,太后绝不会如此的,定然是有人栽赃诬陷。
祁王怜悯的看了他一眼:“臣等也调查过那管事,他家人都在承恩公府内,安然无恙。”
皇帝眼前一黑,嘴唇剧烈的抖起来,犹自强辩:“那也不能证明他说的都是实情,也许他是被人收买了呢!”
祁王垂了垂眼,继续道:“臣等又调查了诸位娘娘的宫人,眼下已经有三人招供,宫殿内的麝香之物是她们放的,而给他们东西的人是慈宁宫一个名唤作金兰的宫女。是趁着嫔妃来向太后请安时取的东西。”
皇帝彻底摊在了椅子上,觉得一股寒意从骨头缝里钻出来,冻得他牙齿都在打颤:“她们,被人,收买了!要不就是金兰被人收买了,太后对此事肯定毫不知情。”
祁王没说话。
大理寺卿浓眉紧皱,见不得皇帝这自欺欺人的模样,他站出来道:“真相如何,将承恩公、金兰传来与那管事和三名宫女对峙一番,便能水落石出。”到底没把钱太后扯进来。
声若洪雷,惊得皇帝一颗心跳了跳,他人也跟着跳了跳。
皇帝猛然站了起来,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脚步踉跄。
祁王就见刑部尚书等三人眉头皱了起来,这是对皇帝不满了。皇帝这反应的确让人无话可说,为君风范皆无。
“陛下这是去慈宁宫了?”开口说话的是凌御史。
刑部尚书幽幽一叹,这事怕是又要和稀泥了,前车之鉴不远啊!
大理寺卿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看向祁王:“吾等身为外臣不便进后宫,还请王爷去一趟,务必把嫌犯安安全全的带回来。”
祁王瞅一眼黑着脸的大理寺卿,这话说的,是怕又来个死无对证呢!
这儿可是上书房,他还真是一点都不给皇帝和钱太后面子了。不过这老头出了名的刚正不阿,谁的面子也不给。本来按他这xi-ng子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偏也有不少人敬佩爱惜他这份正直,且他办案的确有一手,否则早就被整死了。
祁王叹了一声,朝他们拱了拱手:“那我走一趟,尽量将人带来。”能不能把人带来,他还真没底,钱太后的本事他又不是没领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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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钱太后正在吃灵芝大补汤,这几日钱太后有些说不出的担心,以至于她寝食难安,到底年纪大了没几日便觉吃不消了,便寻御医来看了看。御医也瞧不出什么,只能给钱太后开补药调养。
喝着汤的钱太后浑然不知已经引火烧身,直到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来:“娘娘,陛下来了,神色有些不对劲。”
钱太后心头一跳,补汤也不喝了,忙问什么情况。得知祁王带着刑部尚书三人进了上书房后,皇帝就冲了出来,钱太后脸色大变。
飞奔而出的皇帝在半路被宫人追上,做了辇轿而来,否则这一路跑到慈宁宫,还不得闹得满城风雨。
一到慈宁宫,不待太监扶,皇帝径直下了轿,几乎是小跑着进了正殿,却是没看见钱太后。
“陛下,娘娘身子不舒服,在寝殿内歇着。”
皇帝脚步一转,去了寝殿,便见脸色苍白的钱太后靠坐在床上。
“母后哪里不舒服?”见状,皇帝忍不住担心。
钱太后不答反问,一脸的担忧:“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可是朝上出了什么大事?”说着钱太后就坐直了身子,还忍不住咳嗽起来。
皇帝不由自主的上前为钱太后顺背,好不容易钱太后平静下来,无奈道:“年纪大了,身子就不中用了。”
望着钱太后花白的鬓角,皇帝眼睛一酸,喉咙里就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噎的厉害。
“皇帝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事?”钱太后和颜悦色的问他。
皇帝张了张嘴,眼前不受控制的掠过了那一盆盆血水,还有良嫔撕心裂肺的惨叫,悲痛欲绝的哭声。最后定格成了陆静怡跪在地上默默流泪的画面。
“母后,王叔说,几个宫女指认是您身边的金兰,指使她们往各位嫔妃宫里放红花麝香这些东西。朕觉得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为了不让人胡乱猜测,遂朕想让金兰过去与他们对峙。”皇帝一鼓作气说道。
金兰已经跪下了,大声疾呼:“陛下明鉴,奴婢冤枉!”
钱太后气得手都抖了,好像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模样,怒道:“指认金兰,你不如直说,她们是指认哀家!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哀家给你的嫔妃们下药,难道哀家不想你开枝散叶吗?皇后可真行啊,竟然把脏水往哀家头上泼了!祁王他们居然还真信了,简直是荒谬,荒谬!”
望着震怒的钱太后,皇帝声音在抖:“母后息怒,朕也觉得荒谬至极。攀扯了金兰不算,他们竟然还说是舅舅家的管事软禁了那个叫素娥的宫女的家人,胁迫素娥诬陷皇后。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