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y说:“第一我不要当寡妇,第二要嫁也是你嫁给我才对。”
“不要吧,你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丧命?”
杨九抬头看着ivy,客厅里的光线打在他脸上,好像特别深情特别委屈的样子,又掩饰不了唇角的一点笑意。他一直是这个样子,不管他装得怎么逼真、怎么情深,他都改不了那一点泄露本x_i,ng的笑意,让人一看就知道那副万分真挚的表情全是装出来的。
ivy突然起身重重的把杨九按倒在沙发上,俯下身去,几乎鼻尖都凑到了鼻尖上,“——你听着杨九,如果不及时做手术,你只能等着你的肺慢慢的被掏空,连一点呼吸都没法做到,连一点氧气都没法输入血管,你会活活被自己掐死,到那个时候你会求着我给你动刀子,但是那时候我压根就不会管你这个变态的、扭曲的、恶趣味的抑郁症患者……”
“ivy,”杨九近距离的注视着调酒师金褐色的眼睛,“再帮我做一次催眠吧。”
客厅里只听见时钟的秒针发出的滴答滴答的声音,一下一下机械的运作着,除此之外好像就只有呼吸声,长长短短,绵绵密密。
ivy猛地把杨九往沙发上一扔:“再做催眠都改变不了事实的真相,你根本就不想欺骗自己,做再多次催眠都没有用!”
杨九起身抓住他:“可是我今天真的觉得我是爱他的!”
“那不是因为催眠的作用,是你自己在强迫自己做心理暗示!”
“ivy,我需要你。”杨九站起身来紧紧的抓住调酒师的手,声音略微有些不稳,“——再让我相信一次,让我相信我是爱罗荣慎的,我必须找出一个在我病死之前杀掉萧重涧的理由!”
如果说平时杨九闯了什么祸的时候,ivy的脸色就像是猛地听到孩子考不及格的家长;那么这一次,ivy的眼神之可怕,就像是这个不争气的孩子不仅没有考及格,还要被学校留级了。
“你要去杀谁?萧重涧?你嫌自己病死太痛快了是不是?你想找个理由让他名正言顺的杀了你是不是?萧重涧和那个女人结婚了!他怕你妨碍这个联姻!他恨不得你早点结婚生子、滚得越远越好!他甚至恨不得你消失!你怎么就这么听他的话,还把自己往枪口上撞?”
杨九低声说:“不杀了他我死了都不安心。”
ivy气疯了:“为什么?”
“……因为我必须是那个最爱最爱罗荣慎的人,我必须是这样一个角色,我必须铲除掉……影响这个角色的任何一个因素。哪怕我死了,那也是为了给罗荣慎报仇而死的。”
杨九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他是我曾经不堪过的证据,这个证据在,我就不在;我在,这个证据就必须被铲除。”
ivy心惊胆战的摇了摇头:“就算萧重涧跳出来大喊大叫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这人在港岛压根就不是个正面角色,你何必……”
“我害怕。”杨九按着自己的心口,“这里,我始终在害怕。”
ivy坐了下去。他们两个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配了一半的药剂散落在面前的茶几上,客厅里的灯光柔和明亮,窗外就是仿佛无尽一般的夜色。
杨九缓缓的问:“你知道希腊众神吗?”
ivy点了点头:“知道。”
“你知道赫拉的结局吗?”
“……赫拉?”
杨九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
“她的结局是成为一个永远被人怜悯的弃妇……”
“我不想沦落到那个被人同情的境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