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就站在大坑旁边,直愣愣的注视着它。黎父的保镖在他身后撑着伞,我将那伞接了过来,挥手让保镖离开。
这种时候,我相信师父并不需要言语的安慰。
我就陪着他,站在他旁边,替他挡雨。用行动来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
教父凝重的宣读完一段圣经。
黑漆漆的棺木被放入黑漆漆的地里。
泥土渐渐将棺木掩埋。
黎母从此长眠。
几天前还是活生生的母亲,现在却天人永隔。
黎安紧绷着背脊经历整个仪式,眼里尽是泪水,却咬紧牙关,没有流出来。
葬礼结束后,黎安的父亲找到他:“黎安,跟我回纽约。”
黎安生硬的拒绝:“不。”
黎父:“你必须跟我走,我是你的父亲!”
黎安看着他,摇头:“不。”
黎父大概很少被人这样坚定的反驳过,几乎就要招手唤来保镖将人强行带走。但忍了忍,终究垂下手:“那么告诉我不肯离开的原因。”
黎安:“因为我恨你。”
黎父沉默片刻:“你还年轻,有很多事你无法理解。”
黎安突然被激怒:“不要找借口!你如果有理由,我听得懂!”
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吓了所有人一大跳,包括我。从认识他到现在,我敢拿脑袋打包票,他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黎父的随从们训练有素,两个虎背熊腰的黑人一左一右拦住黎安,粗壮的臂膀挟制住黎安。
这些保镖的手脚极重,黎安略一挣扎,他们就将他的手硬扭到身后!而整个过程,黎父竟然就眼睁睁的看着,毫无制止的意向!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冷血的父亲,他对待黎安,像个奴隶主,而不像一个父亲。
当黎安狼狈不堪的被保镖们压制在车窗上时,我立刻就暴怒了。我狂吼一声,疾走几步,挥拳揍那黑人。
那黑人中我一拳,却纹丝不动。他回过头来冷冷俯视我,铁塔一般。
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一群训练有素、高价聘请来的保镖,而不是过去那些木奉球队的同龄人。
黎父淡淡一个手势,那黑人挥手就给了我一拳。
我吃重,感觉满脸火辣辣,鼻腔里一股血腥气。
再一拳,我倒在了雨水中。
“嘉图!”黎安看到我被保镖打倒,拼命挣扎想要过来,却挣脱不开。他的脑袋被人死死顶压在车窗上,脸上全是沾s-hi的头发,却仍担心的看向我:“嘉图!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