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物,嘖嘖,原來是這麼有意義的東西,聽起來好沉重。怪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六天我看到他都在摸那塊白蓮花,比賭神摸玉戒指還要勤勞。
「怎麼樣重要的人?」
他將小玉梳就這樣c-h-a在我髮間,抱起我往外走,他說:「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名字呢?」
「月白。」
「聽起來是美人才會有的名字嘛。」
「確實是美人。」
「你喜歡月白麼?」
他沒應我,只是眺望遠方。我不好打攪他睹物思人,乾脆就摸摸他臉,摸摸他頭髮,研究一下怎麼有男人的耳朵生得這麼漂亮x_i,ng感,再摸摸我自己的耳朵比較一下,然後抓抓他的下巴。
結果他還是被我打攪了,轉頭朝我微笑,我想起了什麼,問他說:「雲柢不是神仙嗎?沒有藥可以讓月白出現嗎?」我不敢問月白是死了還怎樣,所以說得很模糊。
「月白所留下的只有這個。」他拿著玉飾對我說:「將來等你長大了……」
「等我長大?」
我在等下文,可是他的話無疾而終。老兄啊,話只說一半很痛苦啊,你以為在演韓國古裝劇嗎?每個人都用眼神帶戲是怎樣?
我對白蓮花的好奇心很意外的低落,總覺得那是人家的故事,與我無關,既然是那麼沉重的事物,不管我怎麼打主意都不會是我的,所以不想白費工夫。於是另外問起那棵寶石樹或其他關於這世界的事,顧雲柢說我明日要逛市集,到時在市集或許能買到想要的東西,幾句話就敷衍我了。
我現在才恍然大悟,以前他像這樣敷衍我的時候,都是因為他在思念那個叫月白的人。
「雲柢,你是怎樣找到我的?」每個孩子都會好奇自己從何而來。「我一定不是石頭蹦出來的吧。」
「小星自然是從蛋裡頭生出來的。」
「那蛋從哪裡來的?」
「你叫小星,蛋自然是天上來的。」
「天上的哪裡?」
「一個很好的宮殿。」
「這裡嗎?」
他越是一直敷衍小孩,我就越要疲勞轟炸他。不過顧雲柢真非一般男人,雖說是在敷衍我,從頭到尾也沒有一絲不耐煩的顏色,甚至陪著我到日落了,燃了盞小燈哄我睡。
他要起身前我揪住他袖擺,他回頭看著我,我叫他不要走,他坐回來安慰我,叫我要學著習慣獨處,不要害怕寂寞。我不是怕寂寞,我是一個人太無聊啊。
「雲柢,你唱歌給我聽。」
他只是摸我頭,半聲不吭。
「雲柢,我唱歌給你聽。」
「你乖乖睡。」
「雲柢,要是我吃東西拉屎了,你會不會幫我換尿布?」
他繼續一聲不吭摸我頭。
「雲柢,你為什麼想養我?」
他這才垂眼看我,因為光線幽微,我看不清他是什麼表情。
「是不是因為我也很重要?」
「嗯。小星很重要。我一直在找你,擔心你死在蛋裡,還好你平安出世了。」
我瞇著眼,表情、聲音都帶睏意說:「那,雲柢,你收留我是不是想讓我陪你?」
他接著沉默,我又道:「我,小星跟月白有沒有關係?」
我跟這個人的相處就像玩了四年的海龜湯,我不相信連一點線索都弄不出來。他果然呼吸有些變化,儘管只是一瞬間,快得像錯覺。
「小星不想睡麼?睡醒再問吧。」
他這樣回答,我就肯定我和那個月白絕對有關係。
月白該不會是我娘吧?顧雲柢,你愛上一隻母鳥嗎?但我親爹卻不是你。真相說不定很接近,但很狗血,推敲出這些也不值得佩服自己,鄉土劇、午間劇多看看就都能組織出差不多的脈絡吧。
咦,那我爹頭頂不就綠綠der?
不過想想顧雲柢思念故人時那一往情深的樣子,還有對我算是照顧周到,我就實在很難對他有負面觀感。當然心裡是很難把他當成我爹,就算這個身體的親爹出現,我也沒辦法立刻認親,因為很彆扭。
要不是我才四歲,真想安慰他幾句再一起小酌,然後拍他的肩說:「顧桑啊,天涯何處無芳草。」
隔天一早我就醒來打理儀容,洗了蒸氣浴之後端正衣著,穿上顧雲柢給我弄來的鞋履,活像一尾小白龍。遠遠的神識掃到他上山,我蹦蹦跳跳往外衝,隔著數重結界對他揮手微笑。
他過來牽我的手穿越結界,把我抱起來化成一團光飛到別處,速度快得我看不清楚景物,能睜眼時,人已經在一片竹林間,有位十歲出頭樣貌的男孩看似在等我們。
顧雲柢把我放落地面,男孩上前幾步朝顧雲柢拱手一揖,垂首拜道:「恭迎師尊。」
哇,居然喊顧雲柢師尊,這是哪門哪派,好威的稱呼。我不由得回頭看向顧桑,顧雲柢面無表情跟男孩質問道:「秦掠鴻跟傅時海呢?」
「兩位師父說,殺-j-i-焉用牛刀,就改派我來了。」
「你又是何人?」
看來是個人數眾多的門派,顧雲柢認不出門內小童子也不奇怪。
小男孩仍是低頭保持相同姿勢回答:「小仙是霞藏。」
顧雲柢沒有多看他一眼,只道:「派來一個普通天人,中等資質的小兒就想打發這件事。那兩個傢伙越來越出息了。」
霞藏是個會察顏觀色,清楚氣氛變化的人,立刻就替那兩個他稱呼師父的人解釋道:「師尊莫怪二位師父,他倆是顧慮到這位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