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椅子,爱让谁坐,就让谁坐。这些喜欢同他作对的言官实在是讨人嫌。
但这个时候,并不是处置言官的好时候。要知道先皇那么个fēng_liú任x_i,ng的人物,被言官气得跳脚了,还得忍着。不过说怕被按上一个暴君昏君的名头。
燕秦没有太多那方面的顾忌,但为着独孤柳着想,他还是决定按捺下来,暂时把说话的言官当做不存在。
“独孤爱卿,你且说说,先前那些时日,你在山溪都郡所经历的一切。”
独孤柳便用简短的话把山溪都郡的那些日夜辛劳简要带过一遍,他说的轻描淡写,只有真的经历过那一些的人才知道那些时日有多么的艰辛。
在简明扼要地阐述了自己的贡献之后,独孤柳着重地强调了自己的遇袭之事,他还再一次地感谢了小皇帝,若非他派出去的太医妙手回春,他怕是要死在山溪都郡,再也回不了京都。
独孤柳话音未落,先前出声说“于礼不合”的言官早已安静地退回自己的位置上,闷不做声的样子,像是先前从来没有什么人站出来表达过对皇帝偏爱的不满。
他只以为这是小皇帝对独孤柳的过度体恤,哪能料想,这么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会呈现出这种虚弱状态,是因为他遇了刺杀呢。
皇帝的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底下的朝臣:“被刺杀的,不仅仅是独孤爱卿一人而已,除了独孤柳之外,孤派出去的信使,也被人杀死,抛尸野外。他的尸体被人杀死后随便扔到了乱葬岗,又教人刻意引诱野狗分食之。”
在得知独孤柳被所谓皇帝信使刺杀之后,他便派人去查,果然在路上发现了蛛丝马迹,待到从一处乱葬岗找到信使身上的信物,和未被啃食殆尽的骸骨后,他才知道,其实那信使并未背叛他,而是被人谋杀,还没有到独孤柳跟前,便死在了半路上。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便在朝臣们脸上梭巡着,似乎是试图通过他们的表情,把幕后黑手同某位朝臣建立起一种亲密的联系。
但每个朝臣表现得都十分正常,极个别的倒吸一口冷气,又极其义愤填膺地说:“天子脚下,竟有如此凶恶匪徒犯上作乱,定需严惩!”
说是说的好听,这严惩,也得他们抓到了人才是。可独孤柳只见到了那刺客一面,纵然他天赋异禀,一下子就把刺客的样貌给画了出来,但教人十分失望的是,燕秦的人花了大力气,寻到现在,刺客的毛都没有寻到一根。
大燕的疆土辽阔,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寻到一个容貌并不那么出众的人,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独孤柳所画的那人样貌,和死去的信使样貌有八成相似,想来那刺客极有可能戴了人皮面具,独孤柳的画儿,也便没了用处。
虽然朝臣们一个个表现得都非常正常,但燕秦可以肯定,那幕后黑手,绝对同站在这金銮殿上的文武百官中的某个人脱不了干系。因为为他传信的信使,走的是朝廷才能走的官路。
而信使们走的路,都是带有保密x_i,ng质的,不然的话,朝廷有什么紧急的密报,还不轻易被贼人给劫走了。
燕秦看着底下的默不作声的文武百官们,手指轻轻地敲击着龙椅:除了他,摄政王,还有独孤柳,底下的每个人,都有嫌疑。
第119章
燕秦的眼神落到朝臣们的脸上, 在能够接触到驿站事务的官员脸上多做停留,
凡位高权重者, 即便是权职同驿站无关的, 他也会在这些人的身上逗留的时间久一些, 在他心中怀疑对象名单上的那些大臣, 受他“青睐”的时间就更长久。
那些大臣便是与这信使被刺杀之事无关,也被小皇帝看得冷汗涔涔,心里揣摩着自己是不是哪件事没抹平, 被小皇帝得了证据,要寻着机会治自己的罪。
一时之间, 朝堂上无比安静, 每个人仿佛都能够听到自己有如擂鼓的心跳声。
他似笑非笑地问:“诸位爱卿对此事,可有何看法?”
先前被小皇帝特别关照的朝臣相继站出来:“臣认为,此事应当是同……”
他们前头的开端相同,后头指摘的对象则各不相同,一个个的,俱是把自己从这种事情当中摘出去,把责任全推到别人身上,
这些人平日里惯是会推诿责任的, 听着他们把责任推来推去, 燕秦也不说什么,只坐在龙椅上看着这些朝臣。
似是过去许久, 小皇帝才把那种审视的视线从群臣的身上收回来:“既然诸位爱卿说了这么久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便将此事涉及的官员押入刑部大牢, 待查清了真相再放出来吧。
立马有言官进谏说:“此事并无证据,罪当从无。这信使一案牵涉众多,陛下此举,着实不妥。”
“本王觉得没什么不妥的。”一直没有出声的摄政王总算是开了口,但说的话却是站在小皇帝这一边的。
虽然他从一开始到现在就不喜欢那个什么独孤柳,但谁让燕秦看重对方呢,而且驿站信使被杀确实不算是小事。这事情若是不处置好,这次截下来的是封不算太重要的密信,那下次搞不好被截的就是前线八百里加急的密信。
言官还想说什么,小皇帝的态度却变得十分强硬:“既然你们都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半点线索都不给孤提供一个,那便一起关起来,做了这种事情的人,自然会露出蛛丝马迹。”
兴许是自己的态度太温和了些,以至于亲政之后,这些朝臣不是很拿他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