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所谓宠爱,越是来得多,越是令人腻烦。
在这种情况下,周子璋再度接到林正浩的电话,无疑于一道清新的空气骤然间充斥肺腑。他听着林正浩那把宛若弦乐的悦耳温柔的声音,忽然间觉得一股暖意从心里冉冉升起,刺激得鼻头发酸,眼眶发胀。就算明知接这样的电话,可能会惹来风险重重,可能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暗自滋生,周子璋也抗拒不了。
林正浩只字未提上次的电话,却礼貌而亲切地邀请他到住所去,两个小孩也吵吵闹闹,在一旁叫嚷着周哥哥快来。正好霍斯予在他公寓里演腻了柔情蜜意,又忙活起来,也没空到他那,周子璋没多想就同意了。
他在盼望那一天的到来,为了靠近这丝温柔,他特地换上干净的白色休闲服,深蓝色休闲裤,打扮得j-i,ng神抖擞前去。林正浩亲自开车过来接他,看到他明显微微一愣,随即赞叹地笑了说:“今天很帅,很适合你。”
周子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哪有林大哥j-i,ng神。”
林正浩笑呵呵地说:“我不行了,站你身边,年纪藏也藏不住,压力很大啊。”
周子璋被他逗乐了,微笑说:“是您太有魅力,我站在您面前没一点存在感。您看看,周围经过的女同学,哪一个回头看的是我?”
林正浩这么一听,故意四周看看,果然路过一对女学生,看到他们后立即频频注目,随后诡异一笑,低头窃窃私语,依稀飘来一句“哇,好搭的一对……”
周子璋一时没明白,等会过意来,立即轰的一下脸上发烫。林正浩淡淡一笑,回头温和地看他,看得他越来越局促,终于清咳一声,大发慈悲说:“那个,圆圆她们该等着急了,我们走吧。”
周子璋忙点头,慌里慌张地开了车门,心里莫名跳得飞快,手扣安全带竟然扣了几下扣不进去。林正浩呵呵低笑,轻声说:“真是的,圆圆扣得都比你好。”他一边说,一边俯过身来,轻轻替他扣上带子,温热的呼吸直喷到他脸上,看着他,目光中似乎有如水的温柔。周子璋心跳得更快,仿佛脸上也愈加发烧。林正浩目光晶亮,深深看着他,手停在半空,似乎想触摸他的脸庞。周子璋心跳如擂鼓,愣愣地,仿佛被催眠一样与他对视,明知道该避开,却不知为何,一点也不想避开,反而升腾起莫名的期待。
就在那只手要碰到他脸颊的一刻,林正浩猛然将手缩回去,不自然地笑了笑,坐回去,发动车子。
这个过程瞬间完成,但在周子璋看来,却宛若时光停顿了一般隽久不息,用了很久,才渐渐平复心情。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活了二十几年,他头一次因为一个人而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悸动,莫名其妙的心跳,还夹杂着惶恐和喜悦,夹杂着压抑和刺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因为被一个王八蛋逼迫过,自己现在竟然真的对男人产生异样的情感吗?
周子璋莫名地心慌起来,不,这是不对的,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他虽然没喜欢过哪个女孩,但心里头,确实怀想过有朝一日建立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的啊。
他惴惴不安地偷看林正浩一眼,一瞥到对方英俊而充满男x_i,ng魅力的侧脸,立即掉过头来,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害怕,但又有明显的雀跃欢喜。心慌意乱之间,却突然间听见林正浩在说什么。周子璋茫然地问:“什么?”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林正浩看着他,笑容温柔如水,说:“我问你曲奇饼干喜欢加什么进去,葡萄干还是坚果?”
“都可以。”周子璋不好意思地问:“今天会有曲奇饼干?”
“是啊,我们今天自己做点心。”林正浩笑了说:“我会烤曲奇,当然,还有上次跟你提到的咖啡,正餐我请了工人在那边做。”
周子璋惊奇地说:“你还会自己做?”
林正浩笑着说:“正经做饭不行,不过烤个饼干做个冰激凌还可以,你待会试试。我喜欢做的东西被人很高兴地吃掉,你不要客气哦。”
周子璋刹那间有些感动,在他的观念中,像林正浩这样的j-i,ng英根本跟家居生活扯不到一块去。但现在这样的人,居然会亲自下厨做东西款待客人,处处表现出难能可贵的诚意,令你不由不被折服。周子璋暗暗地想,真正的成功人士应该是这样的吧,虚怀若谷,又亲切平和。霍斯予跟他比起来,哪怕再骄横跋扈,哪怕再权势滔天,也只显出粗鄙和暴戾,也是一个独裁法西斯。
车子开进一片别墅区,花香鸟语,绿树环绕之间,一排造型相似的白色两层别墅悄然林立。来往开进开出的车子皆是名车,偶尔看到一两个人,皆是衣着不凡,就连守着大门的保安一身制服看起来也分外笔挺j-i,ng神。周子璋有些紧张,这种生活离他这样的小老百姓太远,远到你一靠近,就有种无形的压力令你手足无措。林正浩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笑着说:“这里我并不太喜欢住,但是公司名下的物业,只好将就了。我老家在台南,祖屋那边现在都有乡间小道,农田阡陌,我很怀念那里。”
“要看这些还不容易?”周子璋微笑说:“我们那座小城下面的小镇就是如此。还有明清时代留下的很多石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