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映川忽然笑了起来,谢凤图是在近期一次执行任务中被秘密捕获,暗中通过特殊渠道送来摇光城,而师映川这么做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此人已经对身为傀儡的谢檀君产生了怀疑,要知道谢檀君当年是被师映川当作一枚重要棋子留在断法宗的,但毕竟此人是被炼成了活尸傀儡,无论是举止还是行事等等,与从前多多少少还是会有所差别,若是其他人也还罢了,但在极熟悉的人面前,时间长了只怕就会露出破绽,因此谢檀君回归宗门之后,大部分时间都以闭关修行为由,很少与人接触,尽量避免会露马脚的可能,不过近来由于一些原因,谢檀君须得出面,这就使得他不得不与其他人接触,而谢凤图此人乃是谢檀君的嫡亲侄儿,岂能不熟悉自家叔父的方方面面,于是前时受宁天谕操控的谢檀君便发现谢凤图似乎已经起了疑心,因此师映川与宁天谕当机立断,就决定将谢凤图这个不确定因素抹去。
师映川的目光淡淡扫来,其中看不到任何锋芒,那种毫不在意的淡然之态,仿佛只是在看着一个微不足道的东西,又仿佛能看透一切,被他的目光这样扫到,谢凤图却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恐怖压力,令他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紊乱起来,却见师映川笑了笑,道:“我不在断法宗的那些年,你纠缠了碧鸟很久,不要告诉我这仅仅是因为你喜欢上了她……最重要的是,碧鸟乃是飞秀峰峰主的义女,你是想借着联姻之事,日后逐渐将碧麟峰的势力渗透到飞秀峰罢?时间长了,只怕就能控制相对势弱的飞秀峰,在宗门内取得更大的声势,我说得可对?”
被点了全身大穴的谢凤图无法开口,但眼中流露出的东西却分明证实了师映川所言不假,即使与事实有出入,想必也不会差得太多,这时师映川伸出手,撩起了对方一缕头发,悠然把玩着,含着讥嘲之色道:“碧鸟是我的妻子,你逼得她为了躲避你,宁可被囚禁起来,后来又出了家,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置你?”
师映川说着,弹了弹晶莹剔透的指甲,谢凤图突然就眼前一花,整个人已坠入了无边的黑暗,在意识即将消散的前一刻,模糊就见师映川微笑说道:“不过不用担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并非死亡,因为有时候,死反而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不过我想,你大概宁可死了。”
半晌,当师映川推门而出时,他的身后已经多了一个以布巾覆住面部的男子,两人回到师映川的住处,男子拿下布巾,露出谢凤图那张俊美阴柔的脸孔,只是眼下这已不再是谢凤图本人,而是占据了这具肉身的宁天谕。
俊美的面孔在光线中显得分外白净,只是原本的阴柔却早已消失不见,被寒石一般的冷峻所取代,明明还是同一具皮囊,却仿佛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人,宁天谕缓缓活动着双手,开始迅速去熟悉这具身体,师映川在旁边看着他,说道:“半步宗师……这具肉身也还算是不错了。”宁天谕恍然不觉,只是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说道:“你我本是一体,随着你修为上升,我也越发强大,以你如今的境界,只要我在一定范围内活动,始终不离你太远,就可以一直以这样独立的形态出现。”
师映川听着,不由得就有些感慨,点头道:“记得从前你在夺舍之后,只能在短时间内出现,一旦离开本体的时间超出限制,不但你要消散,就连我也会受到连累,而如今你却已经可以没有时间限制地自由行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就是重生么?”宁天谕神色冷淡,道:“不要忘了,只要我离你身边稍远,立刻就有性命之危,这又哪里谈得上‘自由’二字。”师映川不以为意,笑道:“即便如此,那也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你这个人,未免也太不知足了些。”
宁天谕神情之间闪过一丝不屑,他看了看自己白皙的双手,道:“这种粗鄙的肉身,也不过是勉强拿来一用罢了。”谢凤图此人眼下已是准宗师,日后有一定的可能会晋升宗师,而且可能性并不小,这样的人物,却被说成资质粗鄙,宁天谕眼光之高,可见一斑。一时他说着,目光便转向师映川,一只手抚上对方那结实的胸膛,犹如在摩挲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师映川是宗师之身,兼修秘法,肉身早已锤炼得凝实无比,内外洁净通透,说是冰肌玉骨也不为过,宁天谕用一种难以描绘的神情看着,仔细抚摩着师映川的身躯,淡淡说道:“……这才是完美的肉身,甚至胜过我们当初的那一具。”
师映川被他这么打量摆弄着,心中就涌起一丝说不出来的怪异之感,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但宁天谕与他乃是一体,现在就好象两个自己同时出现,若是一点也不觉得异样,那才奇怪,他一时没有说话,只任凭对方审视着自己的身体,过了片刻,见宁天谕并没有松手的意思,才皱眉道:“好了,别这么碰我,这种感觉可不好。”宁天谕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样子,道:“你又不是什么洁身自好、不惯与人亲近的人,眼下倒这么忸怩起来,做给谁看?”
师映川与他相处十余年,彼此之间早已熟悉之极,况且二人原本就是一体,因此说话行事哪里会有顾忌,便索性抓住宁天谕的手,一面将其腰身揽住,贴近自己,语气轻佻地道:“既然如此,那么不如就再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