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於阵示意侍卫们噤声,自己悄无声息地來到大殿侧门偷偷观看。
此时此刻正好退朝人人垂首退离。
真是个好时候!柳於阵心里暗喜,看着龙椅上的燕滕华严酷正经,俨然一副九五之尊模样,柳於阵便是愈加地欣赏、喜欢。
肖子配就站在燕王的身边,或许是因为他不需要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政事,警惕地防备着大殿的一切时自然也就发现了柳於阵的存在。
“王上,看來宫里的守卫还要在继续加固才是。”肖子配板着脸调侃道。
这是什么话,难道小配觉得加强防备他就不能偷窥了吗?真是的!
柳於阵将身子让开,让这群大臣如期顺利退离大殿,这样他就有更多时间跟燕滕华独处了。
燕滕华一直手捧方才呈上來的奏折,对肖子配说的话浅哼应答,以示自己正在听着。
然而,正当所有大臣都退出了宫殿,正当柳於阵怀着一颗兴高采烈的心想要扑进宫殿的时候,,燕滕华缓缓放下了奏折,,“噗”!
一口鲜血涌了出來,将手中金黄色的奏折染成了血红色!
柳於阵顿时顿住了脚步,不是说他的小华沒事了么,为何小华还会突然吐血呢?!
柳於阵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眼见着奏折背后燕滕华脸色惨白,捂着曾被刺穿的肩胛,露出了柳於阵见所未见的脆弱。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柳於阵却步!
是自己将燕滕华害成这样的,都是因为自己!
他看着燕滕华受伤吐血的模样心疼不止,“小华……”
肖子配连忙为燕王输送内力调理疗伤,见柳於阵还不进來不免有些心急,可当他再抬头去看的时候,却看见了柳於阵快速飞奔而去的身影!
139 但求遗忘
他知道燕滕华为何要拼尽全力保护他,是因为在自己受尽李雨楼伤害的时候他沒能在身边保护,这般的自我怨恨使燕滕华选择了自我伤害。
可这不是柳於阵想要见到的啊!
不管身体有多痛,他拼命地奔跑着,难过地冲回自己的房间。
燕王本不应该被卷入这样的生活,他是至尊至上的王,他不该记得有过柳於阵这个人,也就不会为了保护柳於阵而东奔西走,费尽心思想要求得两全其美。
他柳於阵是小队的眼,他有必须执行任务的命,如果他的任务会给燕滕华带來伤害,那他宁愿燕滕华从來不记得有过他这个人!
“月兰!月兰!”柳於阵大喊着闯进房间,“帮帮我!”
月兰大概想不到他这么快就跑回來了,心中有种不安快速上涨,“丞相怎么了?”
柳於阵握紧月兰的双手,焦急而恳切地道,“月兰,你一定能做到的对不对?拜托你,拜托你让燕王忘了我吧!我、我不想看他为了我变成这个样子,这不是他!”
“丞相……”月兰注目凝望,柳於阵的话语带着满满的哀伤和急切,他居然拜托她这种事?“丞相您好不容易记起燕王的,这样怎么可以?”
“月兰若不帮我,”柳於阵咬住下唇,长长的睫毛下,漂亮的眸子里有了满分忧伤,“那我唯有去御灵国偷忘年草了。”
“万万不可!”月兰连忙阻止,“您若进入御灵国别说使用忘年草了,估计您想再见燕王都成问題。”
柳於阵高高地捧着月兰的小手道,“要什么代价你才肯帮我?”
事情怎会演变成这样?月兰为难得很,如今唯一能保护柳丞相的就是燕王了,他居然想让燕王遗忘自己?!
在柳於阵再三的恳求下,月兰无可奈何,既不能瞒骗他也不能拒绝他,只好道,“那么丞相,请把您贴身的一件饰物[要燕王将於阵忘记,除非用於阵的心來交换。]交给月兰吧。”
“我相信你。”柳於阵说话的时候仿佛声音都带着叹息。
他全身上下最贴身也是最沒用的就是他长长的黑发了,挥刀斩断这三千烦恼丝,还他短短的清爽干练。
月兰一惊一乍的样子让他淡淡笑了,“沒关系,喏,给你拿着。我现在就要要走了。小配刚刚已经看到我了,不会给月兰带來麻烦的。剩下的事情还请月兰务必帮我。”
月兰在身后“丞相”、“丞相”地呼唤他,可是柳於阵却越走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在这寝宫之中!
柳於阵迅速离开大燕国,到最后他还是沒有对他们说出口,他害怕……
队友们一个接一个地退出了任务,而他必须立即克服心理障碍再度回到李雨楼的老巢,这等挑战一刻不停地侵袭着他的心。直到他看到燕滕华因自己而吐血之后,这仿佛无法逾越的障碍却轻而易举跃了过去,比起看见燕滕华为保护自己而受伤,他宁肯死在李雨楼手上。
这个世上将不再存有一个名叫柳於阵的丞相,他将自己完全归属到小队去,正如这断去的头发,他也与燕滕华从此一刀两断。
虚弱无力的他能够跑到哪里去呢?天星的人很可能还在寻找他。
爆破和狙击是件很隐蔽的任务,他不能被这些人发现,尽管要是跟着洛月天星的话一定能更快进入柳国。
大燕国的清晨一片宁静,路上连个行人也沒有,空荡寂寥,落了一地的红枫将小道铺成红毯。
柳於阵步履有些沉重,身体无法跟上他的行动,颇有一种离魂感受,他扶着巷子矮墙缓缓走到那个榕树地下,那儿埋藏着他來时刻意藏起的武器,是队长交给他的,说是必然会用得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