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拉起跌坐在一旁的华雀,抬手帮男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风雅颂怎么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儿?”
“听说是之前沈阳公子放过信鸽给夏云卿他们,所以知道大概位置。我也不过是运气好刚巧碰到了你们而已。”
他一路寻来,本想在这小村里住一晚,结果大半夜的这边醉酒笙歌吵得他烦。他起身出外小解却突然觉得这曲子有些熟悉,唱的声音就更加熟悉了,这才想起华雀来。这叫来的妙不如来的巧,他到了这边院子却发现外面有人站岗,随即留了个心眼,先悄无声息的摸上了房揭开一片瓦片偷看,这才发现苍乔他们被抓了。
苍乔三人出门,解开原本拉马车的两匹马,他一匹华雀一匹,悍将本身就有马,三人连夜离开了小村,直接进了庆霞城。
路上,苍乔将事情简略的说了说,又问:“你查到什么了?”
悍将这才道:“我靠以前的消息渠道探听了半个多月,兰花派现在都归寒月宫管,他们几乎退居到了寒月宫雪融山下,兰花派的首领目前失踪,寒月宫的宫主听说也不在宫里。”
“寒月宫宫主不在寒月宫?”苍乔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再具体的打听不到了。”悍将遗憾道:“他们这次封锁消息十分严密,大概除了宫主的几个心腹,还有兰花派的一些高层,下面的人俱是不知情了。不过有一点……”
悍将顿了顿道:“据说有个叫七先生的,与宫主关系十分密切,他最近出现在边疆一带。”
“哪个边疆?”华雀问。
“与金樟的边疆。”悍将道:“不在流沙河,已经过了沙漠了。”
苍乔纳闷,“他要干什么?挑拨金樟和宜兰开战?”
悍将道:“公子与我说过了,你设下妙计,会拖延开战时间?”
苍乔点头,“九王爷与英将军已经往那边去了,我们动作快些的话,在开战之前将寒月宫端掉,金樟那边便留给他们自己处理吧。”
华雀突然道:“那位七先生,该不会识破你的计谋了吧?”
苍乔蹙眉。按行程算,九王爷他们应该已经到了,若是那七先生真的识破他的拖延战术……他摸摸下巴道:“好歹是九王爷和英将军,应该能处理好吧?”
……
此时庆霞城某家栈里。对峙仍在继续,夏云卿看着方行笑眯眯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你再说一次?”
方行十分干脆道:“我和夏苍乔才是亲兄弟,你和他不是。当然,你是爹的亲骨r_ou_没错,不过夏苍乔和你们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夏云卿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似乎有什么一直想不通的东西缓慢地联系了起来。为什么爹娘总让他让着大哥,为什么爹娘从不严加斥责大哥,为什么近乎无理的纵容……
似乎这一切都有了解释,可只让事情变得更加混乱。既然没有血缘关系,那为何又……
方行眨眨眼,“想知道原因吗?我们都退一步,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夏云卿冷眼看啊,唰的收剑,撩袍朝一旁椅子上一坐:“我如何信你?”
“你不用相信。”方行无所谓道:“真相很快就会揭晓了。”
“什么真相?”
方行看他,沉默了很久才道:“你即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又为何要一一告诉你?”
夏云卿道:“若你真是他弟弟,难道不该帮着自己的兄弟?”
“我和他虽是亲兄弟,可我没当他是大哥。”方行眼里露出鄙夷,“那种货色,才不够资格做我大哥。”
夏云卿吞下怒气,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方行深呼吸了一下,目光漫无目的地看向房间里某个角落,他不答反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这个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它带给夏云卿的震撼却太大太大,相比起这个故事,苍乔的身份,戒环的秘密,反而变得无足轻重了。
大概二十多年前,方行的父亲从京城狼狈逃离。他隐姓埋名,过着畜生不如的生活,他远离京城,生活在靠近边疆一带的小村庄里。那时候,金樟与宜兰尚未水火不容,宜兰国光是内乱就已经消耗了皇室中人太多j-i,ng力。他的父亲便是在那时娶了一个金樟女人,随后生下了方行。父亲一无是处,什么都不会做,每日只会喝酒赌博,一身脏兮兮如同乞丐。可因为他长相俊朗,x_i,ng子古怪,却让方行的母亲爱恋不已,甚至愿意为他远嫁。他的母亲,原本是金樟一小部落里的幺女,虽没什么实权,但好歹沾了一个贵族边。只是金樟重男轻女,嫁出去的女儿便如同废柴,再无任何用处,也不能继承家族。
母亲变为了普通农妇,每日辛苦带着方行,又要养家糊口。直到方行五岁时,母亲因痨病而死,村子里又恰巧蔓延起瘟疫,他父亲便带着他离开了村子,一路往下,到了雪融山附近。在那里,父亲结识了一位陌生的青年,那青年刁钻古怪,又十分神秘,却是不知为何收留了他父亲二人,让他二人一直住在雪融山下的小村子里。
年复一年,方行跟着那青年学武,父亲不用去劳动,却一直有充足的银两维持家用。直到方行十五岁时,他父亲告诉他一个秘密。
那个秘密关系到一枚样貌奇怪的戒指,那戒指他父亲只画过一次给他看,随后便连纸一起烧掉了。父亲告诉他,这戒指拥有无比大的权力,只是他从京城逃出来时不慎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