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老师讲究快乐教育。
也是,他们父子都是天才,收的徒弟也是天才,天才学习上就是有特权的嘛。
崔燮怪不要脸地把自己归到真天才堆里,笑吟吟地说:“还是恩师会因才施教,弟子就只是个会逼人背书的村儒罢了。那两个孩子若有师弟的天赋,我也不那么逼迫他们,肯定要来老师家求一求教神童的法子。”
他轻轻拍了老师一记马屁,看着师弟充满自信、红润生光的小脸,顺口问道:“师弟近日能走多久了,有半个时辰了么?我看师弟的气色见好,若是有力气了,就可以正式练武强身了。”
李师弟的小脸儿“唰”地掉下来了,双臂拢在胸前,惊恐地看着他。李东阳看了儿子一眼,有点担心地问:“他这么小的孩子能习武c,ao训吗?我听人说,练武容易磕碰,练不好还会在身子里留下暗伤,还不如就这么来回走呢。我看这法子倒好,就让他走得再久些不行么?”
崔燮摇了摇头:“久行伤筋,久立伤骨,小孩儿筋骨软,做什么都不能太长久。我也不教师弟什么长枪棍木奉,只有一套从前跟谢镇抚学的剑法,又灵倒又不伤身,叫师弟跟我学学吧。”
李东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天天都得上学吗,哪来时间跟他学的剑法?”
崔燮更无辜地看了回去:“就是我刚进京那阵子。那时我不是去谢家谢他救命之恩?他看出我在家乡学过武艺,是个可造之材,就教了我一套剑法。我也是趁休沐日去学了好几趟才学会的,是套真正的好剑法。”
趁这机会跟老师报一报备,他们从前偷偷约会的事就能洗白了,往后还能有借口给师弟学健身的拳法,有空晚上就去约会,岂不比初一十五偷偷见面的强?
他美滋滋地转着小心思,李东阳却没像他想的那么痛快便同意了,而是先问他:“那是谢镇抚家传的武学吧?你轻易教了兆先,不怕他不高兴吗?”
他这个弟子的经历也未免太传奇了。文能考到举人,武还会枪木奉剑法……是不是将来考过文试还要考武试?
难不成大明朝也要在他手底下出一位文武双进士?
可惜今年十月的武乡试已过,武会试也在文会试之后,只听有先中武试再考文试的,倒没有抛下官职不做,跑去再考一科进士回来的。
李老师自己也越想越远,没注意崔燮身上直往外冒喜气。
崔燮看着给他创造条件约会的李师弟,格外温柔地说:“老师说得是,我险些忘记问了。那只能劳师弟等一等,我去问问谢镇抚可否转传给你——他人十分和气的,说不定还能教你一套养生的拳法呢。若有拳法,倒比用刀剑更安全,等我学会了就来教你。”
李兆先强挤出一个笑容,客气道:“不急,不急,如今都十月天气了,这么冷怎么好叫师兄为了我在外头学武艺呢?我看我还是先散步,多散几趟,散久一会儿,等明年暖和了再学拳……”
他干笑几声,生硬地转移话题:“父亲近日新作了一首感叹岁月流逝、毛发转白的古诗,题作‘问白髭’。语短意长,简当j-i,ng要,颇有古诗十九首之致,待我诵给师兄听。”
第171章
崔燮从李家听了满肚子诗法, 最后只记下了一句“诗贵意,意贵远不贵近, 贵淡不贵浓”。
李老师拿杜甫、李白、王维的诗作例子, 讲怎么做“淡而远”,又讲后代诗人得前辈j-i,ng髓的。父子两人一会儿王安石得之,一会儿杨维桢得之, 崔燮微笑着坐在旁边听他们讲什么“闭门造车,出门合辙”,自己怎么也没听出那些诗相似在哪里。
李东阳跟儿子心有灵犀地点评宋明诗家,回头再看看眼神游移,一看就是不开窍的弟子, 心里蓦地生出几分张斋长看两个儿子答卷时的无奈。
这孩子于诗词一道真是没什么灵气了。
李老师恨其不争地感叹几声,指着崔燮说:“要不是你明年要考会试, 我立刻就限你辨体读诗, 一月限读一体,尽诵汉唐诗,应答作文也都只许用古诗作,作完我再指点你修改……”
不好, 这真要把李老师从素质教育逼成应试教育家了!
崔燮束手受训,心下颇觉着对不起老师, 低着头说:“弟子读书以来, 皆是以科举为重,读的诗的确少了些。这场会试考完,无论成不成的, 必都要用心诗词,不坠恩师文宗之名。”
李老师冷笑一声:“等你进了翰院,还要读书三年呢。到时候不管分到谁教导你们这些庶吉士,我就叫他帮忙盯着你读诗,就不信没有教出你来的一天!”
老师这想的也太远了,他能考中二甲就是祖坟冒青烟了,还馆选庶吉士……崔燮二话不说,先站起来行个大礼,谢过老师吉言,坦然接受了这种填鸭式学诗法。
李老师摆了摆手,心累地说:“一般学生背会了韵书、对类就学作诗,都觉得作诗、对对子比作文章容易,宁可作诗也不作文。唯有你成天作文章作得起劲,又编什么科举必读书,叫你作个诗倒要为难煞你,也不知你那蒙学是怎么读的。”
他穿过来时,小崔燮都读完蒙学了,他就只自己随便背了几本书,古文基础几乎都是四书五经打下的,当然跟别人不一样。
被李老师伤害了一顿,他就忍不住再想伤害伤害别人,回家后就把两位弟弟叫过来,跟他们分析上回出卷子的问题。
卷子上的题目出得不均衡,没做到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