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陈设着各种新奇的玩物,有的玲珑古怪,有的鲜血淋漓。
还有哪些看不透却又j-i,ng致的瓶瓶罐罐,不知是何用处却细致雕琢的摆件满屋皆是。但即使不懂,却也能发现,这些都是价值斐然,非一般人能见到更别说拥有了。
韩尤安站在一处,好奇地掀开罐的盖子看看复又合上,再换一个,似是对每一个都有兴趣,随口问出了话方才那句话。
帘后人影绰绰,体态悠然,手中缓缓摇着一把羽扇。
说起话来不紧不慢,让人听着着急,“终是欠些火候。”
略略表示惋惜,倒看不出他有多少在意与失望。
“好不容易来一次,也不愿让我见上一面。”韩尤安走到帐前,却又止步,失落地抱怨,没有半点脾气。
里面的人却有恃无恐,“皇上于我一个炼药的便利,我与你分享我的成果。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关系?”
里头的人长得极美,却是蛇蝎一般狠辣。
他带着献药之名前来拜见丹国皇帝,韩尤安自一见他便被吸引,将人留了下来。后经探查,知他炼药成痴,竟是害死不少人被他国驱逐无处可去。听到这些,韩尤安意外自己没有觉得被骗,反倒对他甚是有兴趣。
想起献药那日,那高傲的模样仿佛是他这个皇帝要求他给药,丝毫看不出是走投无路要求人收留,就觉得满心喜欢。
知他喜拿人试药,还特地前去观摩了几次,从此更是欲罢不能。在宫中赐他院落安心炼药,无论人还是物皆予取予求,只为博人一笑。坊间对此事流传的版本可谓不知多少,而事情发生的皇宫之中大家却都三缄其口,不敢提此人半言,深怕招来杀身之祸。
没有人知道韩尤安为何对他着迷,却知道比起狠毒,相对于韩尤安他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似乎对韩尤安对自己的着迷也很有信心,从来只是安心炼药,对韩尤安爱理不理。
他究竟炼的是什么?
没人知道……
“你明知道,药,对我并不重要。”韩尤安认真道,“给你提供这一切,只为了将你留在身边。我的心思,你还不明吗?”韩尤安一改往日的暴戾,极力柔声细语,满是讨好。
那人手中的扇停了下来,冷笑道,“你我公平交换,你若是觉得亏了,大不了一拍两散!”
韩尤安最怕他就是说一个“走”字,这一出立马放软。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还不行?”讨饶道,“你别生气,别生气。”
“哼。”那人冷眼,懒得与他计较。
沉静了一阵,里面的人才又道,“上次的药,用了?”
“是。”韩尤安听他问起,讨好般地献宝,“效果很好,就如你说的一般。”
里面的人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他自己的药他自是清楚的。
“嗯,那就好。但还要多看看,时间久了会不会有其他病症。”
“好。”韩尤安点头,自豪地笑道,“你放心。”
又是一阵沉闷,韩尤安也不觉得尴尬,看着帘后的人悠悠摇着扇子,都是满心的欢喜。
“听说,前几日失火了?”
韩尤安大喜过望,想着这人还会关心这屋子以外的事,忙接话,“哦,一点点小事,无大碍的,我没事。”
“没事就好。”里面的人已经站起了身,转身走向后室。“没事你就走吧,我还要忙,没空招待了。”
“好,好。”韩尤安毕竟被人捧惯了,如此被赶走有些尴尬,却丝毫不起怒气。死乞白赖地嘱咐,“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太监说,若谁伺候了不好告诉我,立刻拉出去斩了!”
这院子里,伺候的人,不知所踪的还少吗?
他要人,向来不会说,缺人手了,韩尤安自会立刻再派人来。可两人的对话间,好似都忽略了这一点。
那人显然嫌弃他烦了,敷衍道,“伺候得很好。”扔下话便走了。
梁芹一见推门出来的韩尤安脸上的颜色,便知皇上今日又是在这儿吃瘪了。不敢怠慢地迎上去,拉长了音高唱道,“起驾。”
韩尤安手背在身后,垂头丧气地走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道,“今夜宣楚枫白侍寝。”
想到这里,原本沮丧的神情,出现了危险的喜色。若不是被提醒,真差点把这能让他找到些乐趣的人给忘了呢。
笑着坐上了轿,离开了院子。
夕阳西斜,月上枝头。
八月十五已过,月圆,夜,已有秋意渐凉。
月下。灯,一盏盏地灭了。
夜已深了,多少次同样的场景在这冰冷的寝宫上演,在这青罗帷幔似梦似幻。
白衫的人仍是跪在那儿,狼狈恍惚却是更甚以往。
“楚枫白,参见皇上。”磕头伏地,语音微颤。
这一次,韩尤安并未如以往一般让他过去。而是自己下床,缓缓走到了他跟前,足尖正抵着低伏在地的额前。
“抬起头来。”楚枫白听命直起上身,只是微微抬了头,眼却依然垂着不敢直视。
韩尤安的眼直勾勾看着他的下身,那里的衣衫还很干净,他知是方沐浴过的缘故。却只是静静看着,目光中的无谓与等着看笑话的神色烧人地灼烧着眼前已然无尽可悲的人。直到不知多久之后,那里才映出了一片浅浅的水迹。手指抬起他的头,果然,那干裂的唇瓣已然诏示着他不敢进水,才会那么久才只有这一丝端倪……
但这已经够了,韩尤安确定,他的身体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