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渐渐暗沉下去,渐渐完全遮掩笼罩了整个城市,如同也在做着最后的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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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卓伦从房里出来,合上门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容城没有再对他多说些什么,只是随意聊了聊,末了还嘱咐他今晚先在容家留宿。
李莉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见他正坐着看电视,沉默了一会,站在不远处平静地对他说,“毛巾、牙刷杯子浴室里有,一楼拐角的地方有两间客房。”
“谢谢伯母。”他朝李莉点了点头,绽开了一个笑,“您早点休息。”
李莉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了忍,不再停留地走进了卧室。
整间偌大的房子里再也没有别的声响,他这时关了电视机和客厅里的大灯,慢慢朝楼梯上走去。
她的卧室门掩了一半,整个房间的灯已经全部关上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封卓伦轻轻推开门,就看见她正安静地侧卧在床上,身上卷着被子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睡着了。
床边的地上放着还没合上的行李箱,里面零零散散已经基本放满了东西。
窗户没有关紧,他走到窗边把窗户牢牢关上,回到床边在床沿坐下。
她的头发前两天才刚刚修剪过,这时留到长及肩膀的地方,软软的发质在月光下泛着极好的色泽,他禁不住俯身过去伸手轻轻揉了揉。
“你出去。”她背对着他,尾音轻颤地微微开口道。
他目光闪烁地看了她一会,这时却躺下来伸出左手臂,从后抱住她的细软的腰肢,慢慢舒展开来,一分分收紧。
鼻息间尽是身后他身上的味道,身体相贴,背靠着的是他的胸膛,只是简简单单这样一个动作,却让闭着眼睛忍了很久的容滋涵鼻头微微有些泛酸。
“去法国的飞机是中午的。”他的呼气萦绕在她耳垂旁,语气淡和,“我明天会提早叫你起来,你再把东西整理好,嗯?”
“你不是已经都想好了吗?”她这时开口道,“还问我做什么。”
一室安静里只听得到窗外风声卷在窗户上发出的轻响,静谧的天地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只有他和她。
“我们在那里开始,就应该在那里**地结束。”沉默了一会,她的声色愈加平静,“我现在回了s市,要的是安稳的生活,你既然没有为我们的未来考虑过分毫,那确实应该留给别的人来考虑。”
封卓伦在她身后浅浅“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夜色越来越深,耳边他的呼吸声渐渐平稳起来,容滋涵睁开了眼睛,眼角慢慢滑过一丝水渍。
每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将近三分之一的睡眠时间,总有一方要来面对另一方熟睡时的背影。
而从最初到现在,从来都会是他来面对她的背影,哪怕感情再颠沛之时,再聚少离多之时,只要一起入睡,他也没有忘记给她这一整夜八小时的完完整整。
她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终究选择的还是他们的曾经。
曾经相遇,曾经相爱,曾经……在彼此的生命里。
那么最后一次,她分崩离碎的最后一次,她听他的,无论哪里、无论多远。
既然无缘,只能无憾。
…
香港的夜依旧绚烂,怪光陆离,山顶豪宅区却格外幽静。
阿严穿过走廊敲了敲书房的门,隔了两秒轻轻转开门把推门进去。
罗曲赫背对着门站在窗边,手上把玩着一个老式的古西洋钟表。
“太子。”阿严走到罗曲赫身边,微微躬身道,“钟氏在政府这一块的明暗线已经全部收拢起来。”
见罗曲赫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钟小姐下午的时候刚刚醒转过来,j-i,ng神还不是很好,医院方面依旧让她留院勘察。”
“嗯。”罗曲赫这时转过身,将钟表放在桌上。
他一身丝绸睡衣、j-i,ng致典雅,配上他面冠如玉的脸庞,真正是毫不张扬地奢华到了极致。
“钟氏商界的这一部分也正在收拢过程中,筹集的资料我都带了过来给您过目。”阿严沉默了一会,突然低声问,“刚刚看到又有一批医生进了大宅,封夫人……?”
“情况不怎么好。”罗曲赫撩了撩唇,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黑发人送白发人,倒是真的要应验了。”
他侧脸上似乎还带上了丝似明似暗的哀忧。
“我今天去私人飞机停机坪看过了飞机的检查,没有问题,后天香港的天气也适合起飞。”阿严恭敬地说。
“去哪?”他揉了揉太阳x,ue。
“法国。”阿严腰身弯得更低了些。
罗曲赫“哦”了一声,这时把钟表递给阿严,微微笑着道,“表停了,拿去修一修,不然我都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得那么快了。”
原来时间过得那么快。
连收网的时间都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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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
11个小时的飞机两个人几乎没有怎么说过话,出了关一路向前,容滋涵一直微微蹙着眉,提着行李箱步履放得很慢。
封卓伦走在她前面不远处,正用流利的法语和身边坐同一架飞机的几个金发碧眼的法国美人说话。
他声线低压慵懒,说法语甚是好听,字腔圆润的口音朗朗,惹得几个大美人都不约而同地笑得分外灿烂。
“伦哥!”出了机场,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气吼吼地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尼玛急死我了,老子车都坏了,半路还打电话叫车才折腾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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