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还不到时候。”嘉晋帝制止了连砚想要辩驳的话,接着说道:“澜旭如今虽说猖狂了些,但不过是小打小闹,今冬天冷,澜旭物资贫乏才会屡次侵扰我边境百姓。若是此时开战,天寒气冻的气候于他们甚是有利,我军士兵必然无法适应这种气候,长途跋涉实非明智之举。”

“那便由着他们如此猖狂吗?”连砚皱着眉头,想说的话最终又咽了回去。

澜旭侵扰边境不是一次两次的偶然事件,就是因为当朝者的长期纵容,才会愈演愈烈,起初只是偷偷摸摸的拿些粮食之类的,到后来烧杀抢掠甚至j,i,an| y- in |妇|女,完全的强盗行经,倘若不是当朝者一次次的妥协放纵,又怎会到今日这种地步?

她为臣子,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连砚还是知道的。

嘉晋帝眼里闪过一丝狠辣的光:“朕打算派人长期驻守边境,熟悉澜旭地形气候及用兵手法等等,等到时机成熟,便一举攻下澜旭,让他再无猖狂之日!”二十五年的时间已经到了,他的承诺已经兑现,再无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拦他的脚步!

“臣愿往。”连砚闻言,再次站了出来。

“陛下,不可!”黄阁老一声惊呼大声说道:“如此紧要的任务,怎么交予这黄毛丫头,此事并非儿戏,陛下三思呀!”

“你!黄阁老三番两次与我过不去,究竟是何意?”连砚转身怒视黄有为:“你我同朝为官,你却事事与我做对,难道只因我是女儿身便如此碍了黄阁老如此瞧不起女子,敢问阁老是如何来到这人世间的?又是谁将你含辛茹苦的养大,供你读书?难道令堂生养出黄阁老就是为了让你瞧不起她的吗?如此,黄阁老未免也太忘恩负义了些罢!”

一口一个黄毛丫头,字字句句透着对女子在朝为官的鄙夷和不屑,连砚真的是受够了!从她为官之日算起,这五年来,她何尝睡过一个安稳觉?京畿的防守、皇宫的护卫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她在c,ao心?这些人从不曾将她的功劳看在眼里,那针尖大的眼珠子只会盯着她女子的身份,不停的抨击抨击再抨击,让她毫无喘息的能力!

“连砚放肆!”嘉晋帝看着黄阁老苍白的一张脸,厉声呵斥道:“朝堂之上,只议国事。澜旭之事,朕已有定夺,人选朕已经定好,此时怕是已经到了边境,尔等亦无需再争论不休,若无别事,退朝。”

“陛下。”连砚还想说话。

却被黄阁老抢先说道:“陛下英明。”

看着黄阁老略显得意的眼神,连砚一口气憋在心里恨恨的大步离开了。

于连砚而言,这确实是一场不公平的开始,但这是她的命运,她生是连家的人,便不会给连家丢人,他们现在不承认她也没关系,她会一步步的向所有人证明她的能力,让那些顽固派的谏言看看,连家的女人并不比这朝堂之上的任何一个男儿差!

“连将军,连将军留步。”急切的几声呼喊,拉回了连砚的神智,身后是陛下身边内侍何公公正一路小跑着朝她撵了过来。

连砚停下脚步,往回走了几步,迎上何公公才问道:“公公找我何事?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连将军,陛下请将军御书房说话。”何公公喘着气,陪着笑说道:“劳烦将军再随咱家回去一趟。”

御书房内,嘉晋帝正在埋头看着折子,听见动静并未抬头,继续批阅着手上的折子对连砚说道:“子衿,你可知今日自己犯了什么错?”

“臣不知。”连砚口气有些硬,说不憋屈那是不可能的。

“你呀。”嘉晋帝批好了手上的折子,放在一边才说继续说道:“那黄阁老是出了名的顽固守旧,你又何必与他较劲儿生气?再说,黄阁老的娘亲那都去世二十多年了,你还把人家拎出来说事,合适吗?他长你一辈,叫声丫头怎么了?若是连老将军还在世,便也叫不得你一声丫头吗?朕也叫不得你一声丫头吗?”

连砚自知自己方才的话确实有些不知礼数,别过头并不接嘉晋帝的话。打一榔头再给个甜枣,她是不会吃的,澜旭一事,她是憋着气打算做一番成绩出来给那些顽固派老臣看看,只可惜,到最后连个机会都没有,她说的再多,也都只是空口白话而已。

“朕知你想做出一番成绩来给朝中那些瞧不上你的人看看,证明你虽身为女子但并不比这朝中的任何一个男儿差,但子衿你可曾想过,朕若当真将澜旭之事交给你,会有什么后果?”嘉晋帝语重心长:“澜旭之事非同小可,并非朕不认可你的能力。只是以你如今在朝中的处境,便是到了边境,恐怕也不会服众,处处受制,若猛虎困于泥沼之中,怕是自身难保,又如何施展威力?”

嘉晋帝的话连砚在字字句句都听在心里,也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如今在朝中的处境艰难,她才会想着离开朝堂,到边境去,或能做出一番成绩来,只是没想到,依旧是同样的问题。

“陛下说的我都懂,正因为如此,我才想离开朝堂之上,换一个环境。”连砚苦涩的一笑:“一直待在这里,他们根本就看不到我的能力,只会揪住我的身份不放。”

“还有一条路。”嘉晋帝看着连砚说道:“离开京都,并不是非要去边境不可,朕给你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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