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方才殿下说陛下没有为难……”
“本王是心甘情愿的自然不能算是为难。”
不能算是为难那就是心甘情愿的。
“为何?”
元邑走到我身边默默看了会儿低声道:“羌族匈奴此次前来联姻都图谋不纯,若是不选一方联姻他们必会联手来攻打洛国。”
“不是还有鲜卑么?”
“三日前鲜卑族被羌族匈奴围攻眼下处境艰难,这个难道太师不知么?”
我大惊!
原来羌族和匈奴早就联手围困了鲜卑族,这事叱罗月想必还不知道。
我有些惭愧低下头:“臣不知。”
“眼下的局势只要本王答应同羌族联姻他们便不会对洛国怎样,还有……”元邑的目光隔着月色投s,he过来,“这样一来太师也不必因为联姻之事去鲜卑。”
鲜卑处境艰难眼下也没什筹码同洛国谈判,若是他们想继续联姻则可以借助洛国的力量护住鲜卑,若是不联姻羌族匈奴很可能会一下子灭了鲜卑。
这样一来洛国可以找个官职不低的人前去鲜卑联姻犯不着赔上一国太师。
元邑这般是为了帮我……
“殿下与那羌族公主没什么感情,这般决定对殿下不公平。”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安静望着池塘中的鱼儿:“所幸薄蔷喜欢本王已久,这般想想本王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委屈。”
薄蔷,羌族公主。
元邑去边关历练之前曾与羌族公主见过几次,元邑生得玉树临风又英姿飒飒自是有不少女子喜欢,薄蔷喜欢元邑也没什么悬念。
今日我所担忧的正是此事,我怕薄蔷想同元邑联姻。
其实仔细算来元邑和何人联姻似乎与我没什么干系,可不知为什么当我得知元邑同意了同羌族的联姻之后心中有股莫名的惆怅,犹如棉絮塞在肺管子上憋得难受。
“为何?”
似乎是没弄明白我这个为何问的是什么,元邑侧身回望着我带着水中的倒影动了动:“太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借着满院的月色我鼓足了勇气接着问:“殿下这般做是为了护住微臣,不是么?”
他忽地笑了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在他的笑意中我领悟到一丝嘲笑:“太师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么……
夜风缓吹吹乱了池水却吹清了思绪,对于元邑的话我颇是怀疑:“殿下可不可以不同羌族联姻?”
他的目光蓦地变得清亮,脸上是少有的严肃声音也沉了下来:“给本王一个理由。”
元邑同羌族联姻为洛国找了个强有力的外援又为我摆脱了同鲜卑的联姻,这件事怎么看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在我的内心深处就是觉得有一个非拒绝不可的理由,究竟那是什么理由我却有些迷茫。
等了半晌见我没有回话元邑的目光慢慢恢复平静,他的声音夹了几分风声在里头:“既然没有理由那太师就退下吧。”
头顶的月亮亮得耀眼我的心情却郁闷得抽紧……
太师府,后院。
稀疏树影间,几盏灯慢悠悠燃着一如此刻的我没有思想亦没有灵魂。
“太师……”声音爽利中带着几分迟疑与往日的她截然不同。
房前台阶上,叱罗月一身青色长裙站在那里,看起来有几分沉重。
她如今这般模样想必是知道了羌族匈奴进京的事了。
我安慰地笑笑:“公主怎的还不睡?”
她从暗处走出来径直走到我面前,漆黑的眸子直直盯着我:“听说鲜卑被羌族和匈奴围困了?”
直视她漆黑的双眸我不忍骗她,反正早晚都要知道的:“是。”
她自嘲一笑:“这么说洛国肯定是不会让太师同鲜卑联姻了。”
叱罗月清瘦的肩膀浸在夜风中有些单薄,可自始至终她的肩膀都挺得笔直,笔直……
这种结果虽然是我想要的但此刻我却很想帮她,很想让她舒心一笑:“公主放心我会劝陛下在羌族匈奴面前为鲜卑解围的。”
月影轻移照在她身上,她的眼中是倔强也有强烈的不甘:“多谢太师,明日一早我便进宫禀明陛下解除婚约。”
“即使不是同我公主还是要同洛国有个联姻为好,这样对羌族和匈奴来说都是个牵制。”
叱罗月苦笑一声:“太师说得极是。”
第二日天还未亮曾樊如一条泥鳅溜进了太师府。
我在前厅黑着眼圈半睁着眼听他在那里做着春秋大梦:“有才,听说鲜卑被羌族匈奴围困了?”
说这话时他笑得太过一排雪亮的牙齿闪得白亮,我止不住怀疑曾樊何时变成了一个毫无同情心的人?
“曾樊,先把你的牙收一收。”
曾樊缩回一口牙我看得顺眼了些才回了他的话:“说吧,你今日来是打了什么小算盘?”
被我识破曾樊笑得有些欠揍:“知我者有才也。”
扔他一个白眼儿让他自己体会:“说。”
“鲜卑受困你和公主的婚事是不是就吹了?”
就知道是为了这事,但想着不能让这小子轻易得了便宜于是想骗他一骗:“这个……”说这话时曾樊激动地一双眼睛像是要瞪出来,我话锋一转,“自是没有。”
曾樊一张俊脸记得通红:“为何?!鲜卑都这种情形了为何陛下还执意将一国太师送过去和亲?”想了想他又小声低估了句,“送个官儿小的过去不行么?”
看他那怨妇模样我委实编不下去松了口:“放心吧,我是不会去鲜卑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