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耐烦的看看墙上的挂钟,抱起双臂,一副不想再谈下去的样子。
齐逍和塞威对视了一眼,塞威忽然坐直身体道:“您刚刚端茶杯的时候我看见您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这应该是您的结婚戒指,戒指表面很光滑,然而侧面却隐约能看出暗黑色,说明戒指是白银质地。白银在长时间接触空气的条件下会氧化变黑,但是戒指的表面却很光亮,这说明您很少将戒指摘下来,并且经常用手抚摸这枚戒指或是擦拭它。”
正是因为戒指从来不离手,所以戒指的侧面才很难被擦拭到,氧化后变黑的银才会留在上面。
“还有,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您脖子上的项链是祖母绿宝石,价值不菲,然而您的结婚戒指却是银质地,虽然外观很漂亮,应该是经过j-i,ng心打造的,但是白银本身并不昂贵,所以在你们结婚的时候,理查德莱恩先生显然不如现在这么富有,甚至可以说,较为贫穷。”
米歇尔夫人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的将手藏进袖子里。
她的动作被塞威尽收眼底,于是他继续说道:“你并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展示这枚戒指,但是却又舍不得卸下它。米歇尔夫人,虽然你言语间对丈夫非常冷淡,甚至还跟他闹离婚,但是我想对于这段婚姻你在心底还是很看重的。”
闹离婚,甚至连丈夫去世都没能让米歇尔脱下这枚结婚戒指,很难说她在心底对于丈夫没有感情。
米歇尔夫人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嘴巴张了张,却什么话也没说。
“你的左手腕上带着一条手链,上面嵌着一颗玫瑰色石头,那是玫瑰石,是丹麦盛产的一种矿石,价格昂贵,也只有在丹麦才能买得到。”
这些都是残卷中有过记载的对话,所以塞威说起来得心应手。
“我们查过你和你丈夫的进出境记录,米歇尔夫人,你从未出过境,但是你的丈夫常年往来于欧洲各国经营珠宝,经常去的国家有丹麦、比利时、瑞典,所以这条手链只有可能是你丈夫买给你的。”
他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所以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你依然爱着你的丈夫,为什么要坚持与他离婚?”
米歇尔夫人沉默了很久,久到塞威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时,才叹了口气,缓缓道:“是啊,我的确是爱着他的,如果不爱他,又有哪个女人会容忍他做出这么多龌龊事。”她闭了闭眼睛,猛地攥紧拳头,“可也就因为爱他,才更不能接受啊。”
她像是忽略了塞威和齐逍的存在,独自陷入了回忆中。
“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他没有机会接触珠宝行业,也没有这么快的崭露头角,是不是一切会不一样……”
米歇尔夫人的父亲是伦敦政府议员,家境优渥,从小就被按照贵族名媛的标准来培养。等到了结婚的年纪,原本她的父亲为她物色的夫婿人选是伦敦执政大臣的孙子,相貌仪表堂堂不说,家世背景在上流社会中也能拿得出手,两家算是门当户对。
“现在想想,父亲给我安排的婚事当然是最好的,可是那时候我才十六岁,脑子里总是对那些美好的爱情故事有着幻想,有一次我的马车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位老人家,我吓坏了,那时正巧理查德经过,他很冷静,一边安慰我一边陪我把老人家送回家里。我那时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英俊又温柔的男人呢……”
米歇尔夫人的脸上露出一抹短暂的浅笑,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只剩下y-in霾。
那年理查德二十二岁,而米歇尔十六岁,理查德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商人,经营一些女士首饰的小买卖。
“他没什么钱,也没有社会地位,做的都是些小生意,换做以前的我是绝对看不上的。但是当这一切发生在理查德身上时,一切就不一样了。”
他们一起偷偷约会,一起郊游,每天清晨理查德会带上一束花悄悄塞进米歇尔家的后花园里,米歇尔起床后就能看到。
“这些事情我就不多说了,我想你们也不愿意听。”米歇尔夫人叹了口气,“我疯了一样的想和他结婚,但是我的父亲当然不同意,于是我逃离了家,不顾一切的和理查德在一起。我以为我的家是牢笼,父亲是禁锢我的枷锁,但后来才发现,错的人是我。”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理查德因为珠宝生意在一夜之间发家致富,钱多了,人心也就活了,他开始背着米歇尔在外面养情人,被米歇尔发现后也丝毫不知道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我也不是没考虑过跟他离婚,跟他彻底切断,但是……我不甘心啊!我因为这段婚姻抛弃了家族,背叛了父亲,我在他落魄的时候和他在一起,等到他成功了、富有了,他就是这样回报我的。福尔摩斯先生,您懂么,我不甘心啊……”
米歇尔夫人疲惫的倚靠在沙发背上,用手指按揉着额头,闭了闭眼道:“当然,还有一点您说的没错,我的确还是爱理查德的。”
“那么是什么导致您最终决定跟理查德先生离婚的?”塞威又问道:“您明明已经容忍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在理查德先生去世的前几个月要跟他闹起离婚来?”
米歇尔夫人的脸色变了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