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竹喝了不少差,悠悠的道了一句:“也没旁的要嘱咐,只一句,在这里我说了算,我没让你们杀人,不得杀人;我让你们杀人,若没有杀成,也是死,可记清楚了?”
众人应诺。
这几日,顾青竹忙着训练新的弟子,并乐在其中,也就只丢给莫静和一把弓,两筒箭,简略的说了一下要点,就让他自己去靶场练了。
临走前还说:“若是两日内不能做到百发百中,就去刑房领一百鞭子,回来再练。”
莫静和起先只以为顾青竹喜欢新来的这些孩子,也就没什么心思教他,拿这个打发他,心里还挺高兴,不曾想,这箭筒里总共三十支箭,每支箭的重量竟都是不同的,练箭不外乎练手感,若每支箭重量是一样的,手感自然好练,百发百中也只是熟能生巧的事,可这三十支箭重量完全不同,要在两天能皆能做到百发百中,怕是不易,而且现在是深秋,风大且风向不定,只怕更是难。
第7章 第 7 章
莫静和这两日都没敢合眼,吃饭只随意取了干粮来吃,手上也早磨破了皮,原本雪白的箭羽上沾满了斑斑血迹,可依旧不能做到百发百中。
他从未如此惧怕过清晨s,he来的那一缕阳光,有些自暴自弃的坐到杌子上,这才觉出手掌隐隐作痛,摊开手来看,温和的阳光照在血r_ou_模糊的手掌上,衬得整只手污秽而狰狞。
用右手食指在左手手掌上,写着“木东初”三个字,伤口处被一笔笔的划过觉得生疼,可他还是在一笔一笔的划着。
以前木东初告诉他名字的时候,就是这样在他手心里划的,他说他叫木东初,没人的时候可以这么叫他。
莫静和对自己说,再坐一会就去刑房,他不确定一百鞭以后自己是否还可以活着,至少也得神志模糊很长一段时间,再让我想他一会,就一会。
木东初……他把自己当什么?爱人?若是爱人如何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就把他发落到了这里。玩意儿?明明那样周到体贴,还是他对每个男宠都是这样的?
那自己又把他当什么?爱人?主君?还是只是一个任务要完成?
来到刑房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是零碎的求饶声,“别打了……痛”“啊……求你了……”声音已经因嘶喊而变得沙哑。
纵使以前没有少来这里,听到这动静还是有些胆怯,敲门的时候手都在抖。
黑漆大门从里面轰隆隆的打开,走出来个三十来岁中等身材的男子,看来的是莫静和,知道来受刑招呼他进去。
“季叔。”
莫静和抬腿跨进门槛的时候,本能的就有些走不动了。可他更不敢回头,逃避刑法顾青竹有的是更可怕的法子整治他。
“师傅让我来领一百鞭子。”
他语气倒也平静。
季叔给他倒了杯水,说:“你且等等,里面那位还没好。”
又见他手上有伤,这里是专管弟子刑罚的,伤药倒也不缺,取来与他上了。
莫静和如今离得近,听的更是真切,那带着绝望的嘶吼声穿过耳膜的时候,震得耳膜都跟着鼓动起来,一路钻到心里,心脏骤紧。
季叔正给他包扎,持着的手冰冰凉的,还在微微颤抖着。
笑道:“多来两次就不怕了。”
莫静和待他包扎好,作揖道谢,已比刚进来的时候平静了许多。
里面有洒扫的声响,该是刚刚那名弟子好了。
“跟我来吧。”
刑室比外堂暗了很多,莫静和费了些时间才看清里面的模样,与上次来时一样,四方的一间屋子,每样刑具都按种类摆放的整整齐齐,进口的正对面有一道常常的过道,连接着出口,地上还有些s-hi,应是刚刚洒扫还没来得及干透。
以前季叔同他说过,进口的这个门叫死门,出口的那个门叫生门。
“跪着,上架还是趴着?”季叔用一种在问“君山银针,六安瓜片还是太平猴魁?”的口气问他。
莫静和思忖了一下,跪着定是撑不到最后的,趴着透不过气也是难受。
“上架吧。”
季叔应了一声,让他褪了外衣,面对着刑架跪好,两臂持平用锁链捆在架子上。
莫静和深吸了一口气,就听季叔说:“开始了。”他的声音低沉晦暗,那声音刚刚还如朋友般交谈,现下竟是判若两人。
鞭子撕裂着空气,发出嗖的一简短的声响,随即狠狠的抽在莫静和的背上,将中衣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里面立时显出一条鲜红的血印。
“呃……”这一下远比他想象中的疼上很多。那鞭子就像刀割开他的肌肤,直接在□□的痛觉神经上急走一般,火烧火燎的疼。
心里自嘲,看来是习惯不了的。
第一下尚没有缓过来,第二下又重重地抽了上来,莫静和因强忍着不肯出声已有些气滞,五指紧紧抓着木架,修长饱满的指甲像是要生生抠进去一般,掌心的伤处因用力崩裂开来,有几缕血顺着白布的纹路印出。
如此又是十几鞭子,他没成想就这几下已有些挨不住的意思,额上细密的冷汗一层接着的一层往外渗出,沿着两颊、后颈流到后背,与血水混合继续往下流着,被一激打又四散开来。
意识因疼过了头,已有些模糊,又因“啪”的一声,激痛清醒过来,耳边隐约听到季叔数“四十五”“四十六”……背上火烧火燎的一片,那疼痛并不留着于表面,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