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也重生了,不然一个人的行为模式不可能会突然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苟特助的刺激源是顾恒,不对,是我。
谢辞突然反应过来。
叶寻除了是顾恒的前任情人,他还是叶昊然的舅舅,无意间和顾恒又有了意料外的牵扯;而顾安宁,原本只是个角落里不受宠的私生子,顾恒却突然对他重视起来,还让他成为自己的继承人;反而是傅以澜,在谢辞的刻意安排下,显得他并没有很被看重……
对于一个控制欲极强的j-i,ng神变态来说,这些出乎意料的事情是不是会让他失去理智从而丧心病狂?
维系在他和顾恒之间,还能让他觉得在自己掌握中的,会是什么?
名和花园的顶层公寓。
谢辞输入门禁密码,稳了稳心神,打开厚重的合金防盗门。
豪华公寓内一片好似台风过境的狼藉,谢辞拿过倒在玄关边的高尔夫球杆,谨慎地走进去,皮鞋在大理石地砖上叩出轻轻一声响。
倒伏的书柜、翻倒的沙发、碎裂的花瓶……谢辞小心翼翼地避开满地碎片,浑身紧绷地把整间公寓都走了一遍,空无一人,只在卫生间里发现了一滩意味不明的血迹。
呼吸猛然一窒,谢辞差点站立不稳。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谢辞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
接通后两边谁也没说话,谢辞只能听到对面忽轻忽重的呼吸声。
“你果然找来了。”
苟特助严谨刻板的声音带了一种和平时截然不同的腔调,尾音轻轻拖长,听起来诡异而又神经质。
谢辞四下看了一圈,伸手摘掉黏在镜框边闪着红点的监视器,扔到地上狠狠一脚碾了下去。
电话那端的人轻轻笑了起来,听上去很愉悦。
“你想怎么样?”谢辞忍怒问。
“做个选择题吧,”他笑着说,“您要公司还是要小少爷的命?”
“什么意思。”
“我手上握有多少公司的机密和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您知道的,”苟特助用那种奇怪的腔调悠悠说,“把那些东西发给苏氏和媒体,用不了一分钟。”
“往小少爷头上开一枪,也用不了一分钟。”
“您比较喜欢哪种?”
谢辞怒极反笑,“不好意思,都不怎么喜欢,我选。”
“顾总,人生哪能有那么好的事情呐,人总得学会取舍不是么,”他叹息一声,“倒计时三、二……”
谢辞深吸了一口气,“顾安宁,我选顾安宁。”
对面沉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他说:“明智的选择。你已经定位到我的位置了吧?我等你。”
***
顾氏早年以航运起家,现如今s市最大的港口还有一半是他们的。
不得不说苟特助的脑回路真是清奇,又很有效。他躲藏的地方完美避开了保镖和警、察的搜查,却又能让顾恒找到。
谢辞的思维不可避免地会受到身体原主的记忆和思维定势影响,即使能跳出窠臼也总是慢了一步。
顾恒的顶层公寓、顾氏的港口仓库,谁能想到他会躲在这些地方?
不,或许在他看来,这不是躲藏,只是和顾恒的“游戏”。
一种自大到狂妄的挑衅。
浑身都在往下滴水,谢辞一把把头发都lu 上去,用力推开仓库大门,一股带着潮气的y-in凉空气立马扑了他满脸,毛孔骤然紧缩。
偌大的旧仓库一览无遗,高高的天花板上挂了盏昏黄的日光灯,一束黯淡的光线刚好把底下的人笼在其中,好像一个拙劣的舞台。
顾安宁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脑袋无力地歪在一边,白色衬衫上从领口到胸前的一大片血迹刺得谢辞心中一跳,忍不住疾走几步。
“顾总,可以了,停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