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再给你加做一次理疗丁先生,这样的话,复原的速度会加快一些。”

白简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在梦境中听得异常清晰。

“嗯…好啊…要不你还是帮我先做这里吧,你都好几天没管他了…小猛子也怪可怜的。”

丁猛半迷糊半清醒地和白简搭着腔,同时调整了整个人的位置,尽量让小猛子更方便治疗一点。

站在他身前的白简一时间彻底懵逼。

小猛子???

那是什么鬼…

早上,初阳照进了卧室,也照在两张男人的身上。

其中一个,是依然沉睡中的白简。

另一个,则是靠在床头上,正一副舒爽表情的丁猛。

说实话,以他现在的心情,最适合的,就是抽上一只,再吐出几个幸福的烟圈。

不过丁猛在这方面始终很是注意的,白简是不吸烟的人,自己若在他睡觉的时候抽烟,未免有些太不讲究了。

更何况,他还那么累。

没错儿,从凌晨两点一直到四点,白简为丁猛做了整整两个小时的理疗。

虽然乍开始的时候,被半梦半醒中丁猛一句‘小猛子’弄得懵了圈,可是旋即,白简便迅速反应过来。

既然这高大威猛的186大名丁猛,那小猛子是谁,还不是昭然若揭吗?

这答案让白简哑然失笑。

不过笑是笑,他倒是挺觉得,这个在梦里还在为自己争取机会的男人,其实真的挺值得怜惜的。

白简知道,自己有些心软了。

而心软的人,往往比心硬的人,要多受些累。

问题是,如果只是辛苦一点,其实也没有什么。

但是如果明明该给肩部做的推拿,却被病号本人强烈拒绝,并且要求都转移到他想要的地方,这个时候,你说你是推,还是不推?

反正白简觉得,在一个陌生的家族里,在隔壁一对老夫妻熟睡的深夜里,在一个186大汉的软磨硬泡下,自己哭不得笑不得更是叫不得,倒像是被活生生逼上了梁山。

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所以当最后晨光渐起,小猛子两个大级别疗程终于结束的时候,他终于不再有失眠的感觉,而是扑在自己那边的床上,倒头便睡。

不知道是天生的体能好,还是按摩师的效率高,两天过后,丁一凡和叶红惊奇地发现,自家的大猛子,已经神采奕奕地开始在公寓内走来走去,不时哼着小曲了。

不过与之相反,那个刚来时面容光洁素淡,神清气爽的按摩师,却明显有些憔悴,甚至贪睡起来。

丁猛怕父母误会了白简是个懒惰之人,趁他下午补觉的时候,忙跟老爸老妈打了个招呼。

告诉她们这两天夜里,白师傅都是按照中医的原理,在半夜时分爬起来两次,给自己做推拿和理疗。

所以自己才会恢复得这么快,而对方才会这么嗜睡。

叶红这两天恢复得也经之前好了很多,所以她也对白简青眼有加,觉得儿子重金请来的这个私人按摩师,确实是物有所值。

老婆儿子都说白简好,丁一凡忙于练嗓和压腿,自然也跟着说好。

不过他在和儿子单独两个人对坐的时候,看着儿子眉眼里遮不住的兴奋,又总是看腕上的手表,忍不住问道。

“你总看表干啥,有啥急事儿吗?”

丁猛心里正在想着自己的美事儿,听老爸发问,没走大脑,随口就来。

“没事儿啊,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怎么还没到睡觉时间呢!”

丁一凡乐了。

“大猛子,我看你这个状态怎么这么怪呢,特别像当年,我和你妈刚结婚那会儿。”

丁猛心里一动,忙追问下去,“爸,你那会儿咋了?我可听姥姥说过,说老妈是带着家里祖传的杀猪刀嫁过来的,你不是因此提心吊胆,夜不能寐吧?”

丁一凡瞪了儿子一眼,“少胡扯,杀猪刀是有一把,可是也不能带进洞房啊,我有啥好提心吊胆的。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傻乐傻乐的,就跟我刚当新郎时的样子差不多,一天天的,嘿嘿,就盼着过晚上。”

丁猛:“……”

老爸啊老爸,我现在真不懂他们为啥都说你不懂生活了。

你明明是最懂生活,会说金句,更会过‘日’子的人好不好!

晚饭刚过,丁猛带着白简回到卧室,正在想要不要把老爸的金句讲给他听,又觉得两个人虽然‘同床共枕’了,却还没有真正亲近到那个程度。

所以,还是等以后有一天,在自己心想事成的时候,再把这个乐子讲给他听吧。

白简摘下墨镜,才发现靠在床头的丁猛正不错眼珠的盯着自己,这让他有点淡淡的尴尬。

这家伙,大概是之前拿自己当盲人当惯了,总是肆无忌惮针盯着自己,连个掩饰都懒得做。

空气里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氛围在流动。

白简手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屏幕,是雷闯。

“白光吗,我雷闯,今天晚上九点,约在你的按摩馆见上一面,如何?”

白简一下子愣住了,这雷老怪,行事说话,就不能不这么突然吗。

“雷总,我现在人不在店里,今晚不方便回去了,改天可以吗?”

“白光,你克服一下,就今天吧!明天我就要回澳大利亚了,今天晚上我带一个人来,大家见上一面,有些没有必要的误会,正好消除一下,这也是为了你今后的安全着想,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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