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他们俩来说,音乐和摇滚,不就像推拿之于自己一样,又何尝不是他们此生最钟爱的东西!

所以,当白简在白家老宅呱呱坠地,人人都说他的哭声像唱歌的时候,白承宗颤颤巍巍地在孙子纤长的手指上摸了又摸,留下了一句话。

“这个娃娃嗓门大得很,手也长得齐整,长大后是愿意唱歌还是想学白家的手艺,又或者别的什么,全凭娃娃自己,他喜欢就好!”

如果……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或许天生一副好嗓子的白简,大概真的会继承父母的衣钵,像妈妈说的那样,有一天,母子俩一起站在乐队的主唱席上。

可惜,一切偏偏都是那么事与愿违。

当杏花被春雨染白的某个春天,白简刚刚开始知晓人事,却已经在每天夜里,都会和爸爸妈妈一起识谱弄弦了。

虽已年届而立,但是白洛笙与邱与嫣对音乐的痴迷与热爱,却并未因年华渐逝而衰减。

他们依旧在奔波忙碌中坚守着梦想。

而这一次,某个落成典礼的嘉宾表演上,主办方提出要他们演唱一首正当红的歌曲,《吉祥三宝》。

殊为难得的是,这是一首白家三口也都非常喜欢的歌,并且还时常会一起哼唱。

阿爸 !

哎!

太阳出来月亮回家了吗

对呀!

星星出来太阳去哪里啦

在天上呢!

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他?

他回家啦!

太阳星星月亮就是吉祥的一家……

于是,破天荒的,在白洛笙和邱与嫣的这次演出里,多了一个完美无邪的童声合唱。

那就是他们的儿子,白简。

当一家三口获得现场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后,兴奋的他们在春雨如油的夜晚,继续哼唱着那首《吉祥三宝》,踏上了归程。

事过多年以后,当白简在春雨飘飞的夜里,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还会经常梦到那个一家三口在车上高歌的画面。

阿妈 !

哎!

叶子绿了什么时候开花

等夏天来了。

花儿红了果实能去摘吗

等秋天到了。

果实种在土里能发芽吗

他会长大的。

花儿叶子果实就是吉祥的一家……

是的,在春秋冬夏后,花儿叶子果实还有我,都已经长大了。

可是我的爸爸妈妈,却再也不回来了。

在那个冷雨纷飞的江南夜里,在戛然而止的歌声中,一辆满载幸福的车,翻了。

太阳月亮都去天上了。

只留下一颗孤独的小星星,一个人夜雨中无助地哭泣。

他不仅失去了挚爱的双亲,还失去了双眸中宝贵的光明。

第17章

“喏,给你!”

范平的声音打断了白简挟裹着淡淡忧伤的回忆。

一边的‘白展堂’从梦中惊醒,直起脖颈,好奇地瞄着范平手中的物事。

那是一个装满化妆用品的小包,是白简每周五晚上去夜场前变身的工具。

“给我这个干嘛?”

白简愣了愣,有些意外地抬头看着范平的眼睛,没有伸手。

“不是答应人家小土豪要见面了吗?怎么,你还要以真身出场不成?”

范平把化妆包塞到白简手里,朝他眨了眨眼。

“我真替你发愁啊小白!”

白简拿起化妆包最上面的口红,在手里掂啊掂.

“替我愁什么,皇上不急太监急吗?”

范平“切”了一声,将白展堂抱起来,连猫带人坐在沙发上。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也不想想,以前你扮女装的时候,都是在晚上,而且是在光线最杂乱的夜场里。因为和观众席离得远,一般人不大可能看出来你是男扮女装。可要是白天呢?近距离呢?呵呵,你自己想想吧!”

白简皱了皱了眉,他明白范平的意思了。

接完那个叫叶茂的男人电话后,他一直沉浸在回忆里,神情恍惚,根本没有想过马上就要和他见面这件事。

但是范平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一件有点棘手的事情。

自己之所以被对方的言语打动了心扉,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在自己的骨子里,一直怀有一个苦涩又甜蜜的梦想。

希望有一天,自己会站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之上,在华灯之下,万众欢呼中,唱一曲母亲怀孕时在白家老宅谱下的,却从没有真正登台演唱过的歌。

这个梦想不单纯是自己的,也是天堂中父亲和母亲的。

在父母过世后,在车祸中失明的日子里,正是这个在心底不断涌现的梦想,让白简度过了那段最无助悲凉的时光。

也正是这个潜意识为母亲还愿的梦想,才让白简在每周五的夜里,妆扮成舞台上的低吟曼唱的女皇。

只不过,那个舞台和当年流动在各个草台班子上的舞台一样,不是母亲、也不是白简的终极梦想。

所以当那个叫叶茂的男生提到组建乐队,提到摇滚,又提到了女主唱的时候,一向淡定冷静的他才会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而现在,范平交给自己的化妆包,让他从梦想回到了现实。

是啊,一个男人,到底能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妆扮成一个让人信服的女人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小范,趁现在没人,我先扮上,你帮我挑毛病!”

中午的光景,丁猛一个人坐在公寓的电脑前,鼓鼓捣捣了半天。

叶茂兴冲冲地出去了,说是先去电视台报名,再和他的乐队老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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