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深秋久违地做了个梦,梦到高专二年级时,她蹲在墙头上看蚂蚁搬家,被突然出现五条悟吓了一大跳。
那家伙不仅不反思他无礼,反而捶着墙头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笑得她曾为他乱撞过心头小鹿登时死得一干二净。
年少时九月深秋和很多小女孩一样,偷偷地,小心翼翼地,暗恋过五条悟。
五条悟是那个年代里,最让人憧憬存在,大家爱慕他,无外乎他“强”,他“好看”,他“有钱有势”。
说是憧憬,倒不如说是觊觎,觊觎他所有。
五条悟哪里都好,就一点不好。
他脑子里没有名叫“恋爱”神经,在他眼里,柔软可爱女孩子们和男孩子们没有一点区别,他只认强者与弱者。
冥冥很强,歌姬很弱,九月深秋很无聊。
而无聊九月深秋在一个无聊下午,无聊地喜欢上了他。
她卡了足足两天游戏boss,五条悟却不讲任何技巧和策略,轻轻松松打爆了boss脑袋,然后拿着游戏机手柄敲她脑瓜子。
“看见了没有?再不回去上课,下次被打爆脑袋就是你这小鬼,到时候,可没有人会再来救你了。”
她怏怏地蜷缩在毛毯里,耷拉着眼皮,心不在焉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天五条悟,从头到脚每一处细微地方,都在放肆地叫嚣着“快来喜欢老子崇拜老子”。
事到如今,九月深秋依然清晰地记得,当时对他心动那一瞬间是怎样感觉。
是万物无声,也是百花盛开。
只不过,后来万物突然有了声音,百花也逐渐从盛开走向凋零。
墙头一事过后,少女心死掉九月深秋讨厌死了五条悟。
没有谁比五条悟更讨厌了!
……
一场跨越十年大梦后,九月深秋控制不住地精神萎靡,周一上班时一个恍惚,甚至罕见地摔碎了刚洗好瓷杯。
定制那种,很贵。
新一周刚开始就起了个让人开心不起来头,预示接下来一整周都不会太舒坦。
在连续第三次遇上蛮不讲理客人时,九月深秋险些没按耐住暴打对方脑袋冲动。
不行,这里普通人不经打,打坏了也要赔偿。
她及时想起即将空空如也存款,忍耐下来,心中默念佛经,勉强让自己继续保持着佛光普照慈祥气质。
应付完第三波难缠客人,九月深秋已经疲惫得直不起腰了。
太难了,社畜太难了,她难得有些想念曾经坐在办公室里和堆积如山文件奋斗那几年。
不知道那些文件现在是不是已经堆满了整间办公室?大姐应该会把她留下烂摊子解决吧?再不济,也可以甩手交给另一个得力助手。
想到此时或许会有人比她更暴躁,九月深秋甚是欣慰地比了个“阿门”动作。
“十二月,你看起来很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同事给她做了一杯饮料。
“谢谢。”
九月深秋刚喝下第一口,同事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你那位超帅男朋友五天都没有来了呢,是工作太忙了吗?”
“噗……”
九月深秋连忙捂住嘴,没让自己太过丢人,以为自己幻听,呆滞地:“啊?”
同事冲她挤了挤眼睛:“就上次和你一起吃午饭那位先生啊,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他长得真好帅哦,你们是怎么在一起?”
九月深秋:“他不是……”
同事手机忽然响起,打断了她解释。
九月深秋坚持说完:“……我男朋友。”
他不是我男朋友。
同时一脸诧异,晃晃手机:“当然不是你男朋友,是我男朋友啦,可能是今天一直没有下班,让他担心了,我先去接个电话哦。”
“啊……好。”九月深秋尴尬地用杯子挡住了脸。
几分钟后,同事满脸甜蜜地走了回来,语气甜丝丝地抱怨男朋友管真宽,真是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