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半光y-in的重量压在舌尖,一时间堵得水泄不通,无从倾泻。

“你谁?”凌逸风却看不出有半分重逢的百感交集,像是根本没有认出他来一样,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之后,就自顾自地用舌头把薄荷糖从左槽牙一下划拉到了右槽牙,刮出一串响。

齐重山沉默地看着他扯起一边嘴角邪气地笑了一下,感觉陌生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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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重山在预备铃响过之后就已经走了,剩下两兄弟仍在走廊里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凌逸风先动了步子:“哥,我等会儿直接去班上吧。衣服不用换了,你把围巾拿走就什么味儿都没了。”

“你穿你自己衣服去。”凌逸尘叹了口气,觉得抽烟这事儿已经追究不过来了,只是见他想走,立刻伸手一下扣住了他的手腕,“把你哥衣服还他。”

“我就喜欢这件风衣。他穿你的呗,你们不是向来就这么有情.趣吗。”凌逸风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松手,你手劲儿太大了,疼。”

“你自己看看,你浑身上下大到风衣小到绑头发的皮筋有哪个不是他的,你要什么他全都让给你了吧,怎么,抢他东西有瘾啊?”凌逸尘皱着眉,“都多大人了,闹什么闹。”

“谁说的,内裤和袜子就不是他的。”见凌逸尘好像真要发火了,他才慢吞吞地说,“行了,我回去换,但风衣归我了,我喜欢。我不管,他缺衣服了你给他买。”

说完凌逸风就把一只手c-h-a进了口袋,另一只手伸出来冲凌逸尘挥了挥,转身下了楼梯。

凌逸尘这趟到省城的主要任务仍然是工作。凌正轩年龄越来越大,身体状况也不比当年,慢慢起了转移公司要务的心思。刨去凌逸风这个只是名义上和他一个姓的“儿子”,他亲生的孩子也就两个,小儿子还是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主要的任务就是管住自己不要惹是生非。这样一来,如果想要把企业继续维持下去,最好的选择就是有过相关经验的凌逸尘。

凌逸尘心里也明镜似的,如果不是因为他那小儿子是真的从小就有不成器的预兆,凌逸风又不是他亲生的儿子,他是绝对不可能把自己当成这最好的选择的,毕竟柜门开在那儿呢,没被逐出家门已经算他仁慈了。

而凌逸风也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上还有易小琴的遗产,背后还靠着凌逸尘这棵大树,自己是绝对不会等到六年级暑假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的。

可是他现在偏偏就想跟这棵能罩住自己的大树死磕到底。

这个受大树荫蔽的家伙在叛逆得恨不得c-h-a翅膀飞的时候还是被大树强行带在身边,安c-h-a进了省城最好的中学,大树还特意给他在学校边上整了个鸟窝,只是还没正式启用,于是他一出了校门,还是飞回了原来的巢。

就连这个巢估计没过多久也得冷清下来,他在得知家政公司只负责派人每周打扫一次房子的时候就了然了。

凌逸风没敲门,伸手在风衣的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没找着自己的钥匙,却摸出了齐铭的钥匙,心下明白有点不妙,进门的时候也就更加低眉顺眼。

齐铭果然呆在家没出门,见他进来了也只是翻动着书页:“你又穿我衣服了?事先说一句,中午吃面条啊,我根本没法儿出去买菜。别抱怨,自找的。”

“不敢不敢,不但不抱怨,面条还是我来煮,您歇着就行。”凌逸风赶紧献殷勤,“哥……”

“衣服还我。”齐铭啧了一声,“你说你非得把自己的形象往我身上靠干嘛,我就随便哪儿一画画的,你还能不能有点追求了?”

凌逸风跟着啧了一声:“那我学我哥穿西装打领带?”

齐铭看着他,没忍住乐了:“哎逸风,你还别说,你是真像我,你刚刚啧一下的那样儿,怎么学的。”

“没学,被你熏陶出来的。”凌逸风特别诚恳地睁眼说瞎话,“我学你干嘛。”

“气你哥呗。你成天不就琢磨怎么气你哥吗,这头发褪色成白金之前是染的藕粉吧?气得他会都不去开了就在家怼你,这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事儿也就你做的出来。”齐铭起身伸了个懒腰,看见凌逸风脱外套的时候那小心翼翼的动作有点好笑,“你说你是不是找打,谁都没喜欢上呢,出的哪门子柜,他不揍你就怪了。”

“我喜欢自己成吗?”凌逸风好不容易才把风衣脱了下来,“我都是能承担刑事责任的人了,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我自己不清楚?非得觉得我是青春期热血上涌觉得新奇,别人也就算了,我从小看到大的东西还新奇个毛线啊,还受他影响,一个劲把锅往自己身上背有意思?再说了,就算是吧,他拿皮带抽我就能管用?”

“他那是想把你抽醒。”齐铭走过去轻轻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听见他“嘶”的一声倒抽了一下冷气,“试图告诉你这条路不好走。连这顿打都挨不住,以后更疼的事你怎么扛啊。”

“凭什么我就疼了?我就非得呆下边儿啊?”凌逸风转身进了房间,背对着齐铭翻找着换洗衣服,“我还是洗个澡吧,一会儿他闻见烟味说不定我又要挨揍。”

“你看看你,上初中以来把小时候没挨过的打都受了个遍,”齐铭笑了笑,“还有那疼不疼的问题,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少跟我装傻。我倒真希望你是一时冲动,过了几年还能走那康庄大道。”

“没救了,这东西跟基因有关系,大概是遗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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