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真的打了。
仗着男人从催眠中清醒之后并不会记得这一段, 他十分坦然地伸手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冷酷地拍了拍, 发出清脆的“啪啪”两声。
桌子很小一只, 一伸手就能绰绰有余地触碰到对面的人。
男人被他拍在脸上也不恼,反而伸出温热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背,像是要证实刚刚自己做出的回答一般,伸出舌尖在上面舔了舔。
何晏:“……”
男人的舌尖又热又滑,不提那无法仔细形容的触感, 光是男人这一副微微耷拉着眼, 侧着头探出舌尖用这种暧昧的方式在他的手背上滑动的模样,就让人看着忍不住脸颊发烫。
何晏又用j-i,ng神力暗示了一下对面的人, 手上被握着的力道才松开了, 他默默抽回手,肩膀也微微耷拉着, 刚刚打人的气势被刚刚那一舔完全给舔没了。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男人选的这瓶红酒口感顺滑,大概度数也不高,酒j-i,ng味很淡,酒液缓缓顺着喉管流入胃腔,让人唇齿间都充满了那股香甜的味道。
男人被j-i,ng神暗示着松开了他的手后,那只空掉的手也没收回去,支在桌子撑住了自己的头, 就那么歪着头看他喝酒。
被催眠后的男人似乎完全释放了自己平时掩埋着的天x_i,ng,揭下了温和的表皮,蒙上了一层雾霭的灰蓝色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占有欲。
何晏意思x_i,ng地喝了一口后, 就又将酒杯放下了,他直视着男人的双眸,问道:“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安吗?”
按理说上个世界他和爱人就解开了所有心结,这个世界两个人的感情也一路顺风顺水,谢时章怎么会产生那么多负面情绪?
被催眠后的男人是完全诚实的,提起这个话题,他因为催眠而变得雾气蒙蒙的眼眸中浮现出了一点执拗:“不够。”
何晏没听明白,接着追问他道:“什么不够?”
男人像是想起了很不开心的事,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语气中似乎带上了一丝委屈的意味:“五年的合约太短了,不够,想和你签一辈子的。”
说着将何晏手边的玻璃杯拉到了自己这边来,仰头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舔了舔唇,又将自己的那半杯推到何晏面前,示意他喝自己喝剩下的这杯。
何晏:“……”
好幼稚哦。
如果一贯成熟稳重的谢时章醒来后能记起自己做出的这些事,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
不过可惜的是,男人从催眠中醒来后就会忘掉这段经历,他注定是看不到男人变脸的画面了。
今天是个明朗的晴天,所以夜晚的风景也很美好,高悬的月亮虽然黯淡,但星子却挤满了天空,它们遵循着某种未知的规律,镶嵌在深沉的夜幕中,发出了钻石碎片般璀璨的光芒。这些光芒穿过弧形的玻璃墙体,一直落到两人坐着这片小小空间中。
屋中没有开灯,只有星空发出的光芒能用来照明。
“你飞的太高了,”男人用手撑着头看他,另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脸颊,用坚硬的指节在他鼻梁、下巴边缘和唇瓣上慢慢剐蹭,从上摸到下,又反复地摸了回去,像是一个小男孩摆弄着自己心爱的玩具一般爱不释手。
他在何晏脸上玩了半天,才缓缓吐出胸腔中含着的下一句话:“早晚有一天会从我手中飞走的。”
何晏张口咬住他不停s_ao扰自己唇瓣的手指,很认真地想,难道太优秀也是我的错吗。
男人轻轻地笑了一声,任凭对面的青年咬住自己的手指用来磨牙,接着说:“我想,要是能拔光你的羽毛,让你永远也飞不起来,你是不是就会一直被我养在这里,不会离开了?”
何晏一听这话,立刻吐出了他的手指,严肃地教育他:“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拔毛。”
拔毛很疼的好吗,当然更重要的还是丑。
男人用沾着他自己口水的手指在他唇上拨弄,另一只手还是那么撑着头,声音很低的说:“不会的,我舍不得的。”
他的鸟儿多漂亮,要是将那一身纤长干净的羽毛折断,他自己也会心疼的。
何晏敛了敛眼中的光芒,没有再问下去。
男人说完这些后就再没开口,只是保持着单手撑头的姿势,用那双漂浮着y-in霾的灰蓝色眼眸,没有焦距地望着他。
何晏从衣兜中掏出一包纸巾,从其中抽出一张,将男人手指上的可疑液体都擦了个干净,又将酒杯的位置和杯中的酒量复原。
确认一切都看不出漏洞后,他用j-i,ng神力细丝在男人j-i,ng神海中轻轻地拨弄了一下,轻声道:“谢先生。”
男人眼眸中的雾气褪去,灰蓝的瞳仁又变回了迷人干净的模样,温和得没有一丝y-in霾。
他完全没有发现在自己没注意到的时候,时间已经悄悄地溜走了一小截,仍旧神色自然地给对面的青年低声讲述着十几年前发生在这件玻璃房中的事。
星光下,青年的唇瓣似乎有些红润的不像话,似乎是被谁伸手拨弄过一般,他盯着青年嘴唇的位置看了大约两分钟,还是忍不住伸手用拇指去磨蹭青年的唇珠。
不知为何,在触碰到青年柔软唇瓣的一瞬间,他恍惚间觉得自己仿佛不久前刚做过这样的动作一般。
不过那种感觉转瞬即逝,他还没来得及将它抓住好好分析,转眼间就已经看不见尾巴了。
这酒的后劲比他想象的要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