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说到一半,赵琮看向他,他不由便住嘴。
福禄不等主子发话,立刻道:“没有钥匙,使人去砸了!”
“这……”门房心中很怕,这肯定要被他们郎君罚啊!即便此人是陛下!
“不知变通的东西!”福禄转身看赵琮,“陛下,小的这就去砸!”
“嗯。”赵琮很满意。
福禄抬脚就往外走,门房犹豫片刻,告饶几句便跟着福禄跑了,余下的一些人待在原地,也不敢说话。
赵琮看着那些碍眼的布料,索x_i,ng道:“你们将这里头有同样徽记的都找出来。”
“是。”几人埋头就在一堆礼盒中找,最终找出来三个,他们打开给赵琮看。
赵琮一看,又都是些做好的衣裳跟荷包、扇套等物。
清一色地全是雨过天青色,赵琮那个气啊,气得心肝肺都被火烧似的。是他喜爱看小十一穿这个颜色的衣裳,才令宫中绣娘都这般给他做的。小十一的衣裳样式也都是他定的,也是因他喜爱,小十一即便喜爱黑色衣衫,也听他的话穿这些。
如今倒好,不知哪处冒出来的人,竟敢给小十一做这些!
赵琮盯着那些做工j-i,ng美的衣裳,说不出话来。
下头站着的人也不敢出声,但已能明显感到陛下的心情不好。赵琮的确已经气到懒得去遮掩。直到有一人抖抖索索地开口道:“陛下,茶凉了,小的给您添茶水。”
“用薄荷叶子给朕沏些凉茶来。”
“是!”也不敢多问,他回头就往外走。走到院中,正要左拐去拿水时,洇墨带人进来,叫住他:“你怎的到这儿来了?”
他回头一看,立即道:“洇墨姐姐,你可回来了!!”
洇墨纳闷:“怎么了这是?”
“哎哟,陛下来了!!”
“陛下?!”
“是啊!陛下来了!一来就要查看咱们府上的礼品单子,还叫人去砸了库房的钥匙——”
“啊?!为何?”洇墨以为是他们郎君犯了事。
“陛下说要把那个林府的礼盒都给找出来,厢房那处这几日收的礼盒也都在厅中堆着呢,姐姐您快进去吧!我这给陛下找薄荷叶子沏茶去。”
这番话说得洇墨有些晕头转向,她也不再多问,加紧步伐往正厅走。
她一进去,就撞上赵琮刚好抬头投注来的视线。
她也是常见陛下的,往常觉着陛下是个十分好x_i,ng子的人,温润平和,说话时,眼角与嘴角都是笑意。这会儿,陛下的眼角与嘴角竟都是凉意,她顿了顿,上前行福礼:“婢子见过陛下。”
赵琮还没叫起,福禄带着人也走了进来:“陛下,都找着了!”他让开身子,后头又有许多人抬了好些个礼盒进来,统统也都放到地上。福禄上前,把其余的礼单递给赵琮看。
赵琮对洇墨道“起吧”,他自己则是低头看那些礼单。
一个月最少送来四次,尤其这个月,几乎每日都有东西送来!赵琮越翻,心中越烦,他最后实在难以控制情绪,将一沓礼单全都拍到桌上。因力气过大,礼单还飞了几张到地上。
福禄一见他们陛下发怒,立刻就跪了下来。其余人等见状,吓得跟着跪,洇墨也跪了下来。
赵琮沉默地看着地面,看了好一会儿,出口道:“福禄与洇墨留下,其余人先出去。”
“是……”其余人起身,弯腰后退着就要走。
“慢。”赵琮又叫。
他们停住脚步。
“去准备火引子,在院中搭个石筒。”
“……是。”他们不敢多问,退下便去准备。
厅中十分安静,好一会儿,赵琮说道:“你是单娘子身边的贴身女使,小十一也是你看着长大的。”
洇墨点头:“是。”却不知陛下这番话的意思。
“朕从前觉着你是极有分寸的,可是你瞧瞧!”说起这个,赵琮就气,他将桌面上那些礼单拿起来,“你瞧瞧这些礼单!”他递给洇墨看,洇墨接得有些晚,礼单落到地面,飞得满地都是。
洇墨心中迷茫,不由便道:“陛下,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郎君并未私下收取贿赂。”
“是不值钱,但这家送的都是些什么?初时是衣料子,如今不得了,衣裳、荷包都送起来了!”
“陛下——”
“送来便罢,还敢让他穿?让他上身?”
洇墨不知陛下为何要为此事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