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托着玻璃盘来送酒,旁边陪侍的智化知道青木从不在这种场合喝酒,习惯x_i,ng地替他礼貌拒绝,手刚一抬起,就被青木不露痕迹地挡下。
青木伸出手去,端起杯酒,在半空停住,向智化一举。
智化本来以为青木是想自饮,却没想到他是来敬自己,着实愣了一愣。
“东条君自从来到这里,事事亲历亲为,辛苦你了。”青木嘴角露出刀刻似的笑意。
智化拿起另一杯酒回敬,眼角余光看到明凤华已经唱完,下台过来谢赏,心里一悬。明凤华若是为杀自己而孤注一掷,岂不是要血ji-an当场。
明凤华妆容未卸,秀丽娉婷,一步步走近。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端酒的侍者从盘里垫布下抽出一把小巧的手枪,对着青木眉心就是一枪。青木眼疾手快,在手枪击发的同时偏头躲过,拔出佩枪瞄准。突然响起的枪声惊吓到人群,一阵大乱中,青木反而不好s,he击。侍者扔下托盘夺路而逃,稻垣率先反应过来,鸣枪示警,大批关东军士兵涌进来控制住了局势。
明凤华迅速收起夹在指缝里的毒针,隐进混乱的人群。
白玉堂护住展昭,眼看着刺客从面前挤过去,然后另一边的欧阳春不经意地向外走了几步,和他擦身而过时手上动作,刺客停住脚步。在人群中推搡搜寻的宪兵立刻扑上前来抓人,刺客被拖出人群时,肋间c-h-a着一把匕首,已经气绝身亡。
展昭和白玉堂交换一下眼色,明白了欧阳春的目的所在。
因为发生了刺杀事件,滨江饭店里所有的人都被控制起来,饭店楼上的客房立刻变成了一个个囚室。日本宪兵押着来参会的客人鱼贯上楼,分别关进不同的房间,然后逐一搜身。
青木站在楼梯口,审视着被押上楼的每一个人。夏目広照走过时,青木招手让智化过来:
“东条君,你有没有觉得夏目広照看起来似曾相识。”
智化低眉答道:“夏目家经常和关东军做生意,自然熟识。”
“不是这种熟识。”青木沉吟,“是一种特别的感觉。他不笑的时候,和另一个人非常神似。”他自嘲地揉揉太阳x,ue,“怎么可能。是我多虑了。”
他把目光投向带领日本宪兵的竹内敬三。
“我怀疑夏目家这次要卖给俄国人军火。这是个查实的机会。不要轻易动夏目広照,审审他那个跟班。”
竹内敬三点头离开。
普通宪兵白玉堂顺着旁边侧梯下到一楼,若无其事地进了盥洗室。
里面没有人。
白玉堂看了一眼高高的通气窗,脱下军靴拴在一起掖进腰间,脚尖一点,借墙发力,勾手拔开窗销,身体无声穿出窗外。
因为是临时封锁,并没有调来探照灯,天上有层淡云,把月光筛得扑朔迷离。盥洗室窗外是花木掩映的大假山,斜对着二楼展昭的房间。虽然地面沁凉,青苔s-hi滑,白玉堂落地还是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他隐蔽在假山底下的y-in影里,就像本来存在于此的一块石头。
他不喜欢襄阳的计划,就像从来不喜欢襄阳这个人。这个任务本来就像公然背着几十公斤烈x_i,ng炸药和周遭所有人各种成份的目光向前走,不知走到哪里就会炸得什么都不剩,然后你的上峰还在不断催着,至少要走到目的地再炸不迟。
所以他要去劫了御猫的这趟生意,连人连货一起运走!五分钟后整个二楼会被惊动成一潭浑水,他不信不能趁乱脱身
白玉堂深吸口气,准备借着y-in影攀上楼窗,就在他屏气聚力的时候,风里传来极其细微的声响,是来自楼顶上!
白玉堂没有动,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他就看到了展昭房间的窗扇洞开,两个黑色身影一先一后没了进去。
白玉堂眯起眼睛,收起睫间的厉光。
从楼体外侧攀上楼顶,由上而下破窗,完全没有必要,也太冒险。唯一的可能,这两个人是从楼内上到楼顶的!
如此,就只可能是来试水的日本人。
白玉堂将匕首甩腕入手,敛进衣袖,仰头望着窗户,唇角勾起冷笑,他从来没觉得日本人这样可心。要劫走猫儿,这些人来得简直有如天助。
夜并不黑,黑的是y-in影,y-in影最深的地方,是那扇开着的窗。
窗里受到突袭的夏目似乎力有不逮,脚下突然一绊,身体向旁边倾斜,空门散开。一个黑衣人趁机从斜刺里进身,袖口闪出极薄的冷光,j-i,ng钢气息森森扑来。
他本以为夏目広照会挣扎闪躲,对准咽喉的刀尖稍稍慢了一点,毕竟接到的命令只是试探,不是杀人。
夏目広照根本没有躲。
刀尖停在离咽喉分许的地方不动了。
展昭身体倾斜时顺势向外支出的巨阙剑柄准准掠过黑衣人上腹,一股穿透肌骨的力道打进,黑衣人肌r_ou_抽了一抽,向前扑倒,几乎压到同时倒地的夏目広照身上。另一个黑衣人以为是同伙扑倒了夏目広照,上前帮忙,刚一俯身,颈侧冒了股直沁骨髓的凉气,整个体腔中的热力却都被这凉气抽散了。
鲜血井喷一般从黑衣人脖颈的伤口里标出,浸透了展昭蓝色的和服。
展昭松开黑衣人执刀的手,那只被擒拿术卸脱关节的手立刻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垂下。
展昭仍然没有动。
他已经借力打力,点中第一个人的x,ue道,第二个人只要稍有迟疑,他就能夺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