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王家成了废墟,断壁残垣,有血迹点点,三具尸体横陈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宁采臣脸色平静,白衣染血,有一股肃杀,让人望而生畏,手中长剑的剑锋上还有殷红的鲜血流淌,一滴一滴的血液从剑尖上滴在地下....
至此,吴宗四人死亡,吴宗被腰斩、百花被斩首、红音尸骨无存,唯有最后一个蜀山的男修士留下了全尸,这一幕很寒人,但是宁采臣心中却感觉不到斩杀敌手的快意,脚步踏在废墟上,向着王生走去......
王母呆呆的坐在地上,蓬头垢面,样子有些痴痴傻傻的,似乎已经疯了,王生抱着纪师师,披头散发,涕泪横流,样子有些癫狂,宁采臣的手伸了伸,最终停留在距离王生十几步的距离,再也走不动了......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惜,诗诗不能陪夫君走下去了....”纪师师躺在王生的怀里,一张脸苍白的吓人,右手抚摸在王生脸上,眼神中有着浓浓的留恋和不舍,如果可以,她希望永远陪王生走下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一个美好的画面,每一对爱人都憧憬,但是她知道,自己做不到了,很快就会魂飞魄散——
“诗诗,不会的。”王生有些泣不成声。
“夫君,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诗诗本就是死去之人,能陪伴夫君两年,相濡以沫,是诗诗最大的幸福,老天已经对诗诗很好了....”纪师师声音越来越小,右手抚摸在王生脸上:“可是,诗诗好贪心,诗诗真的好想,好想继续陪着夫君,可惜,诗诗,诗诗做不到了...好可惜啊....”
纪师师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轻,越来越虚弱,到最后,抚摸在王生脸上的右手无力的垂落。
“不要,诗诗,不要,你不要睡啊....啊!——”
废墟中,响起王生嘶竭的声音,抱着怀里的纪师师,整个人癫狂了,可以看见,他怀里的纪师师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身体慢慢的消失,化作星星点点,向空中散去,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暗,点点光芒,如萤火虫...
到最后,纪师师的身体彻底消失,魂魄消失在天地中,只留下还保持着环抱状,脸色呆滞的王生。
这一幕很伤人,宁采臣心里不好受,有一种愧疚,因为说起来,纪师师的死,与他脱不了关系,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是却说不出话.....
“人道、鬼道、邪道、正道,我真的错了啊。”一目道人望了望天空,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质问,整个人都看起来显得落寞:“罢了,罢了,如果这就是正道,不要也罢,不要也罢。”
“老道士,你去哪里?”
宁采臣看向一目,对这个老道士,他自己也说不来什么感觉,但是最后一目出手,帮他拦住了蜀山、峨眉的修士,让他对这个老道士心中多了一丝好感。
“我要回龙虎山了,修道之人,心有正道,但什么是正道,我一目一生学道,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维护正道,但是,终究是错了啊,魔由心生,是我没有悟透,没有悟透....”
一目的身影在宁采臣的视线中越来越远,只留下有些落寞的声音传来......
宁采臣沉默,看着一目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转过头,看向王生,发现王生已经站了起来,走到王母身边,将王母扶了起来,王母的表情呆滞,似乎已经傻了,也许是今天对她的打击太大,再加上年事已高.....
“王兄!”看到王生扶着王母向自己走过来,宁采臣心里有些不好受。
“宁兄不用自责,这件事情,怪不得宁兄。”王生语气平静,甚至平静的有些吓人,让宁采臣都心头一禀。
“要怪只怪我太过胆小,太过无用。”
宁采臣不说话,看着王生,后者说完,也看着宁采臣。
“我知道宁兄不是凡人,我想跟着宁兄,只求有朝一日能为诗诗报仇。”说到报仇两字,王生的脸色变得有些狰狞,平静的语气中,蕴含的杀意让宁采臣都为之动容。
“好,他日若有一天,我拥兵天下,许你血洗蜀山、峨眉。”
没有过多迟疑,宁采臣直接答应下来,一个是他对王生怀有一种愧疚,另一个,就算没有王生,和蜀山、峨眉两派的帐,他也迟早清算。
“谢过主公。”
王生对宁采臣恭声施了一礼,宁采臣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面色复杂的看了王生一眼。
“我们先回客栈吧。”
最后,宁采臣带着王生母子离开,向着客栈方向走去,但是他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对王生,他有一种愧疚,但没想到对方会认他为主,追随于他,说实在,对于王生,他不是很看在眼里,因为王生就是一个胆小的书生,但是看到王生那平静的有些骇人的眼神,宁采臣却心头触动,他感觉,现在的王生和先前的王生完全就像是两个人,如果说先前的王生是胆小的书生,那么现在的王生,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条毒蛇,眼中全是仇恨的火焰。
旁边,周围的人看见宁采臣带着王生母子走出来,全都纷纷让开一条道路,满脸畏惧的看着宁采臣,周围的士兵也纷纷让开,并没有丝毫上来抓宁采臣的意思,现场也出奇的安静,直到宁采臣三人的身影消失,这里才骚动起来。
“呼,吓死我了,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怕。”
“废话,能不可怕吗,四个仙人都被他杀了,这个人简直就是杀神,刚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