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睡不着了?”任素梅迷迷糊糊感觉莫红军坐了起来,于是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问道。
“嗯,做了好多个梦,我梦到---”莫红军说道。
“不要说,太阳不出不说梦。难道这老规矩你都忘了啊。”任素梅仿佛一下子醒了一样,惊叫着坐起来捂住了莫红军的嘴。
任素梅知道,无论是好梦还是坏梦,都不能让莫红军说出来。越是如同他们这样的家庭,越是计较这些。毕竟,这样的家庭经不起任何的摔打磕绊。
莫红军只觉得一团软绵绵的物事顶在了自己的侧背上。忍不住转过头看去,映入眼帘的却是白花花、紧绷绷的一个半圆。
莫红军的心里有些悸动。因为压力的日益增大,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已经有多久没有和任素梅欢好过了。看着日渐苍老的妻子,莫红军心里愧疚的很。
“傻样,看什么呢?”任素梅看到莫红军灼灼的眼神,脸上也是一阵的发烫。心里也有一阵冲动激荡而起。
好久,她都没有体味到做女人的感觉了。今晚这个感觉突然来了,而且,还来的如此猛烈。
“素梅,对不起,这些年,苦了你了。”莫红军扯了扯衣服,把任素梅紧紧抱在怀里,宽大的棉衣将两个人包裹在一起。
“都是为了这个家,有什么苦不苦的呢?”任素梅紧贴了莫红军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脏强有力的跳动。
“素梅。”莫红军叫道。
“嗯。”任素梅应道。
“素梅。”莫红军又叫道。
“嗯。”任素梅梦呓般的应道。
“今天,现在,我突然想了。”莫红军粗糙的大手握住了软绵的半圆。
好长时间没有那种水乳交融的快乐,莫红军都不好意思再和任素梅提这个事情了。
“我也想了。”任素梅喃喃地说道。
房间里唯一的一点火红很快也熄灭了,那张老式的木床,却唱起了古老而又欢快的歌谣。
天亮了。
莫红军睁开了眼睛,看到任素梅正定定地看着她,微微笑了笑:“早醒了,怎么不叫醒我,今天大集,别耽误的事。”
“晚会没什么?谁让你昨晚那么卖力,我想让你多休息会。”任素梅笑着说道。
“没事,就算是再来一次也没事。耽误了大集要耽误挣一百钱呢?”莫红军坏笑着说。
“滚,就你逞能,你快点起床吧,别恶心我了。”任素梅听莫红军的话,脸腾地一下子红了。然后嗔怒地说道。
大集,在北方农村,是一个热闹的地方。因为他是一个大点的村子或镇子,集中交易的地方。而新镇做为镇子的行政中心,自然是周边村子最大的交易集中地。
所以每逢农历的三、五、八、十四天,将会是一个买卖集中地。特别是过年这一段时间,置办年货的,闲逛的,男女老少,高矮胖瘦,人来人往,摩肩擦踵。
莫红军起床先拉着架子车出去集市上出摊。任素梅在家做早饭。饭后他也要去给莫红军帮忙。
任素梅吃过早餐后,带了几个煮鸡蛋,用保温桶带了些稀饭,就去了集市。
远远的看到自家昨晚占的地方,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任素梅心里一咯噔。
莫红军是个急脾气,而且性子也火,她怕莫红军因为摆摊的地方与人起了争执。这大过年的,伤了谁都不好。
于是,任素梅小跑着朝人群赶了过去。
“完了,这下完了,划拉那么大一个口子得赔多少钱啊?”
“这开车的人也真是的,不看人家车子还没放好吗?集市上这么多人,还开的飞快,不怕撞人啊。”
“嘘,你小声点。这年不想过了,你不看撞人的是谁,撞人的可是新镇有名的地头蛇,梁三爷。他就是撞了人又咋了,谁还敢找他啊。”
“啊,这就是梁三爷啊。只听过他的名字,没见过他的人。谢谢大哥提醒了,要不真的要闯大祸了。”那人说完,连热闹都不敢再看,灰溜溜地走了。
“唉,大过年,这人也倒霉,怎么就碰到梁三爷的车了呢?”
任素梅刚靠近人群,就听到人们在议论纷纷。
梁三爷,梁三,身为新镇人,任素梅对这个名字自然不陌生。
梁三爷,原名梁保锋,家有兄弟六人,他排列老三,所以,人称之为梁三,这几年名气越来越大,渐渐被人称之为梁三爷。
梁三年轻时属于那种五件不干干六件的人,撒波耍赖,悍不畏死,实打实的痞子流氓。因为梁三生性凶悍,而且一旦招惹就是不死不休。所以一般人很少能惹得起。久而久之,新城梁三爷的名号也闯了出去。
梁三头脑也算好使,新镇第一家做原油生意的人,所以有钱,而且,他的原油基本上是做的无本卖买。都是找一些外地的卖家,先给人家一部分定金。等货送到之后,说人家的油有问题,然后连车带人都给扣下。到最后,那些卖家人生地不熟的,只能破财消灾。不但定金全数退给梁三,赎人赎车也要花不少钱。
这种无本的原油生意,给梁三积累了第一桶金。
有了钱就有了脸面,什么事情都好办,于是,梁三在新镇,乃至王固县以北都混了个偌大的名声。
社会上的,官面上的,各行各业,都知道新镇出了这样一号人物。
同样的,这也养成了梁三的飞扬跋扈。就像现在,敢在人员这么密集的地方还能飞车的,也只有他梁三了。
刚好,莫红军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