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兆抱臂,“这和我烧纸也没什么不同啊。”
但是青烟直直通往上面,那十来个旋风围绕着他们旁边转了一会,都慢慢平息下来。
紫兆:“草,区别对待吗?这群鬼。”
方棠棠也不解,好奇地问:“为什么这么烧,那群鬼就不来抢钱了呀?”
陆涟听到她的声音,才开口解释道:“是因为之前已经烧了那叠纸,相当于施舍给孤魂,让他们不要再来捣『乱』。至于在灵幡下面烧,则是告知纸钱的归属。”
紫兆点头:“就是给他们点钱意思意思,他们识趣就拿着钱跑,别挡着我们继续烧纸。”他摩挲着下巴,喃喃:“这群鬼还挺通情达理的。”
方棠棠心想,也不知道大爷那里还卖不卖纸钱,学校孤魂野鬼的数量堪称巨大,如果能够再多点纸钱,多送他们一点也不是不行。
陆涟垂眸,腕上时钟正好指向12点。
他把纸包一并烧了,带着方棠棠他们来到小卖部后面。
白『色』的灵幡在轻轻飘『荡』,『荡』起的幅度越来越大,纸包燃烧很慢,外皮被烧去后,火焰中『露』出一两点内里。
紫兆本来就好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抻着脖子往外看,只能隐约看出白花花的东西。他皱眉,心想:难道这里面装的又是什么纸扎的东西。
那老头没骗他们,真给了点纸扎过来,不过这东西要藏着掖着干什么?
纸包燃烧,青蓝的火焰幽幽。
忽然间,寂静的夜里响起一阵哀哀哭泣的声音。
紫兆身后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侧耳细听,哭声不是从后面传来,而是从前方。
方棠棠压低声音,“看那边。”
烟灰的形状在空气中扭曲变动,变成几个人的身影。这些影子跪在尤开的灵幡前,掩着面,声音哀切,竟像是在给他哭灵。
紫兆从来还没见过这架势。
这些身影和哭声,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哭了一阵,前方高大点的影子把灵幡给扛起来,后面又响起一阵喇叭唢呐的声响。
他屏住气再一看,黑暗中浩浩汤汤地走过来一队哭灵的队伍。
这些人都是纸人,五官僵硬冰冷,仿佛做的人根本不耐烦,粗糙地随意在白纸上抹几笔,两腮通通都画着很艳的腮红。
纸人们扛着一架纸做的棺材,一边哭丧,一边走路。
最先那几个哭灵的,头批白布,走在最前面,走几步,就要哀声啜泣,周围还有几个人在相扶。后面是吹喇叭唢呐的,再后面,则是几个纸人扛着纸棺材。
前后都有纸人在空中撒纸钱,纸钱飘飘扬扬,就和现实里的送葬没什么差别。
纸人队伍缓缓地前进,最后停在小卖部的门口,开始围着小卖部转圈。
方棠棠他们躲在旁边,大气不敢出,看着这出纸人送葬。
黑云遮住明月,夜『色』越来越浓,那群纸人也哭得越来越伤心,整个『操』场似乎都有萦绕不散的哀泣声。
围着小卖部转几圈后,前面扛着灵幡的纸人,最先走入小卖部的门里。
后面纸人大队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等到送葬大队全部都进入小卖部中,他们三人才从黑暗角落里走出来。
小卖部的门是关着的,新换了一扇铁门,大概是因为昨晚被紫兆他们弄坏的缘故。
紫兆:“啧,纸人抬棺?”
方棠棠凑近,低着头,在地面上有一串相连的纸灰痕迹。黑『色』的纸灰沿着小卖部绕个圈,最后伸入铁门中。她伸手轻轻揩了下纸灰,放在鼻尖嗅了嗅,眉头微微皱起。
紫兆:“怎么?”
方棠棠摇头:“没什么。”顿了顿,她说:“和爷爷家的味道是一样的,纸人……是因为那个纸包吗?”
这样就能够确定爷爷肯定不是个普通人了。
紫兆蹲下来,开始撬门。
方棠棠心想,明天小卖部老板看到新换的门又坏了,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铁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小卖部里面依旧是空空『荡』『荡』的。
方棠棠鼻翼翕动,在空气中闻到一股缭绕不去的烟灰味,但是地面干净,没有黑『色』的纸灰。那群送葬的纸人去了哪里?难道是尤开身处的时间里面?
他们刚刚站定,突然听到小卖部里雷霆一声响:
“小兔崽子们,今天可给我抓到你们了!”
圆滚滚的老板从小卖部的储物室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骂:“你们天天拆门,我家门得罪你们了吗!”
“给别跑了,给我停下来,哪一班的学生啊,我非得报给学校给你们几个处分不可!”
早在他出来的时候,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同时转身就跑,跑路的姿势堪称熟练。
老板双手叉腰,站在小卖部门口骂街:“你们有本事拆门,你们有本事别跑啊!一个个拆门的时候那么威风,怎么现在跑得给兔子还快?!明天我就在门口装监控,我看你们谁还敢来,谁来处分谁!”
很快跑到高中部,踏上自己的地盘,几个人的腰杆就直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