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琭当即起身,带着巧云苑荷与两个太监就去了永寿宫。
永寿宫走水,远远就能看见火光冲天,黑烟缭绕,后宫已经乱成了一片,到处都响起尖叫声与惊呼声,显然都被吓倒了。
入宫这么多年,玛琭还从未听说哪一宫走过水,若说不是有人蓄意放火,她都不相信。
“娘娘,这太可怕了,看着是永寿宫后殿的位置啊。钮嫔娘娘就住在那里吧?会不会被……”巧云咕哝了一声,小脸煞白,这阵势,可比什么下毒、摔跤的可怕多了。
玛琭心里一紧,还真是后殿的位置,不过更偏向左侧耳房。
这年头的宫殿建筑可都是用木头修建的,年头也不短了,一旦失火,很容易窜开。若是救援不及时,只怕整个永寿宫都要化为灰烬。
众人到达永寿宫时,此处已是人满为患,不管位份高低,能来的全都来了,还带着一大帮宫女太监。
宫女太监们都被指挥着打水救火了,也亏得人多,火势已经渐渐被控制了下来。
玛琭在分割前后院的门口张望了一番,见起火的位置确实是左侧耳房,但后殿也被灼烧了一些,只要钮钴禄氏不是太倒霉,应该没有大碍。
“咳咳咳……你们这些废物,那边还有火,赶紧浇水啊……”人群中,就听一个尖利的声音喝骂着,正是钮钴禄氏。
钮钴禄氏脸颊都被熏黑了,不住咳嗽,还对着救火的宫女太监指手画脚。两个宫女扶着她,不时给她捶背、喂水,她倒是没出什么问题。
“皇上驾到。”就在这时,前院传来一声通传,康熙终究也被惊动了。
“见过皇上。”众人行礼问安。
康熙面沉如水,越过众人直接进了后院,看见耳房的火还没完全扑灭,眉头紧紧皱起。
“梁九功,还不带人去灭火。”他冷声呵斥。
梁九功惊出一身冷汗,将闲着的宫女太监都给带去打水灭火了。
过了将近一刻钟,火终于完全被扑灭,众人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不少人都累得瘫在了地上。
看着焦黑的建筑,慌乱的人群,康熙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将永寿宫的人全部带过来!”他压抑着火气下了命令,又看到玛琭等人,便让大家都去主殿候着。
路上,惠嫔凑了过来,忧心忡忡的说:“德嫔妹妹,这是要出事啊。你说好端端的,怎么永寿宫就走了水,这皇上要是怪罪下来,会不会怪罪到你我头上啊?”
玛琭微微凝眉,这事也属后宫管,如果皇上真的要怪罪,她与惠嫔肯定跑不掉。
若是其中再牵扯到几个后妃娘娘什么的,就更不妙了,她越发怀疑这就是贵妃的手笔,故意打压她与惠嫔威信的。
“惠嫔姐姐,你我要做好准备了,兴许这打理后宫的权利就要被剥夺了。”不是她贪恋权利,只是不甘心被这种阴险的手段所陷害。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她再怎么防,终究还是没防住。
“连妹妹都没有信心了?”惠嫔眉头皱了起来,忽然小声说:“一定是有人故意捣鬼,就是为了你我手上的权利。”
她只差说出贵妃二字了。
如今敢这样做的,只有贵妃一人。
“姐姐,慎言啊,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玛琭如今是两眼一抹黑,除了知道贵妃的宫女去过长春宫一次,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贵妃露出来的马脚,比当初钮钴禄氏少多了。
入了主殿,康熙端坐其上,贵妃其次,接下来便是惠嫔、玛琭、荣嫔等人,除了禁足的安嫔与宜嫔,其余的几乎都到了。
钮嫔嘤嘤嘤坐在最末尾,这个位置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而永寿宫一众宫女太监则跪在大殿之中,低垂着脑袋。
“钮嫔,今晚到底发生了何事?”康熙看向钮钴禄氏,见她半边脸颊都被熏黑了,生出几分怜悯来。
“呜呜呜……皇上,臣妾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啊……臣妾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就听见有人大喊走水……呜呜呜……臣妾一睁眼,就发现火已经烧到房梁上来了,臣妾差点就被烧死了……”
“皇上,你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一定是有人记恨臣妾,想烧死臣妾啊……呜呜呜……”
钮嫔用手帕抹着眼泪,哭得肝肠寸断,眼睛都红肿了,与之前尖叫着指挥人灭火的模样大相径庭。
康熙见问不出什么来,便看向跪着的一众宫女太监:“是谁第一个发现走水的?”
其中一个小太监缩了缩脖子,害怕地说:“回皇上,是奴才。奴才叫小顺子,就住在走水的那间耳房里。当时听见屋顶上传来奇怪的响声,奴才就被惊醒了,这才发现是走水了。”
“奴才当时很害怕,就把大家都叫了起来,这才张罗着一起打水灭火。可那火越来越大,奴才们根本无能为力,还好这时候附近宫殿的宫女与公公们赶了过来,一起帮着灭火。”
“这么说,火是从屋顶上烧起来的?”康熙扬眉,这就奇怪了。
眼下才四月,也没到天干物燥的时节,屋顶上怎么会突然起火?
小顺子答道:“不敢欺瞒皇上,确实是从屋顶上烧起来的。”
梁九功插嘴道:“皇上,奴才刚才已经带人查验过了,屋顶受损确实最严重,屋子里的物品反而都保存的较为完整,小顺子应该没有说谎。”
众人皆是一怔,若说从屋子里烧起来,还能解释为不小心打翻宫灯失火。可从屋顶上烧起来就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