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玩闹一番,天色便渐渐黑了。金陵省城繁华,可那只是省城而已。出了金陵百里地,人家就逐渐稀少,有时候走在官道上,根本遇不到几个行人。
季言之领着冯春昭,就是沿着官道走的。
遇客栈投宿那肯定的,那万一没遇到客栈呢,自然少不得露宿荒郊野外。
冯春昭说过要是遇到客栈,他们就只能投宿,不能享受露宿荒郊野外的乐趣。
可叹的是,季言之的运气吧,十分的不好。
拿唐僧做比喻,他就是个容易吸引苍蝇、蝴蝶、蜜蜂的香肉。只要不是人,就都想和他谈一场‘试试就逝世’的恋爱。
运气不好能怎么滴,科考在即,对于哪怕投宿客栈,都能遇到精怪的事情,季言之还真就只能认命。
特别是他身边跟着身为未来大舅兄的憨憨子,季言之虽然琢磨着让他见识一下他口中的美狐艳鬼的真面目,那至少要在生命有保证的情况下,季言之还真做不到让冯春昭真正的身处险境。
当夜,一行三人很幸运的遇到了设在官道旁,供来往商户、赴考学子们打尖住店的客栈。
冯春昭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没曾想到底在天黑之前,找到了可以投宿的客栈。看来今晚我们是不能露宿荒郊野外了。”
季言之懒得理会冯春昭的抽风。
事实上,如果不是看在他是被原主‘坑’了的未来大舅兄,季言之还真就要讲究‘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处事规则,让冯春昭面对原剧情中没怎么记载,但目前已经被季言之推测出来的艳遇。
不是像季言之随时都可能遇到‘试试就逝世’的人妖恋,也不知暗中拿他打野食的妖精到底看重他哪点,居然没要了他一条小命。
对的,季言之此时此刻已经揣测出,未来岳父曾说过的,有关冯春昭耽误科考的大事是什么?无非就是‘梦想成真’,遭遇了传说中最爱给寒窗苦读的书生,红袖添香的美狐艳鬼。
啧,美狐艳鬼不管外形再怎么美艳,又岂是寻常人能够招架得住了。哪怕没有害人之心,只想着和人春风一度欢好,被抽空了精气神儿,也活不过多久的四日。
原主倒是死得早,倒无法探知原主和‘妻子’双双死亡后,冯家的下场。
终归是不好的,毕竟那只披了冯家女儿人皮的胡娇娥,可是打着报恩的旗帜,将原主的亲族害了一个遍,又岂会放过让原主‘抛弃她这个糟糠妻’的冯家。
季言之冷不丁一回想,那种抓住胡娇娥,就扒皮抽筋让其永不超生的念头就越发的强烈。
季言之抿紧唇瓣,踏入客栈的时候,突然道。“你不是打算和我促膝长谈,聊诗词歌赋人生理想吗?正好今夜月色朦胧,我也正好有那个心思与你促膝长谈,聊聊诗词歌赋。“
冯春昭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憨憨子,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了,家父还是礼部侍郎,就只会几句打油诗而已。
比如说‘大海啊,它全是水,骏马啊,它有四条腿’之类的打油诗,他拿什么跟季言之促膝长谈,聊诗词歌赋人生理想?
拿他的厚脸皮吗?
哦,这个可以有。
于是胸无点墨的冯春昭屁颠屁颠的只开了一间上房,准备和季言之促膝长谈。
墨香去找客栈老板要了一些新鲜的瓜果、点心,摆在屋子中央。
季言之是真心想跟冯春昭促膝长谈,给他醒醒脑。所以一进客栈的上房,季言之就坐下,开口来了长篇大论,并问冯春昭自己说过的那些话,都出自哪本诗经。
冯春昭懵逼:“言之贤弟,你这不是为难为兄吗?为兄虽然读了这么多年书,但对于四书五经真的不太熟。”
“不太熟……”
季言之黑线不已,突然觉得就算冯春昭没有出大事误了科考,就他这个文化水平,能考上举人的话,多半是天大的运气,没考中凑人数才是正常的。
“对啊,不太熟。”冯春昭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道:“家里有会读书的小妹、小弟就成了。我虽然身为长兄,但谁也没规定。如果有可能,我宁愿从武当大将军去。”
季言之一言难尽的看着白斩鸡一个的冯春昭。
就这小身板,从武参军?还大将军,真以为白日梦那么好做的,想做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