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乔很像,都是高傲的怪人。我大概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了。”
“噢?”魔王问。“你好像很了解他。你和他是朋友吗?”
“‘他’?你说乔吗?”男人回答:“你想知道什么时候的关系呢?以前他是我的长官,现在我们都是越狱出来的通缉犯,那边那群人也是,我们是一伙的。有个词叫什么,啊,亡命之徒。”
他对勇者亲昵的称呼让魔王忍不住皱了皱眉。男人误以为魔王感到害怕,于是促狭地笑了一下:“小美人,你从我们身边抢走乔可是很自私的。”
“我警告你少瞎说鬼话。”勇者瞪了男人一眼。他的目光落在已经搭得很高的纸牌塔上,有些惊讶地感叹,“噢,这么高。看起来你恢复的不错?”
布莱恩从魔王手上接过一叠纸牌,费劲地又往上搭了一层:“不,主要还是‘你家的’这个男孩儿手很稳,比我厉害。”
“……对不起。”勇者看看布莱恩的手,表情有点微妙的难过。
布莱恩在其他人的注目下抬手敲了一下勇者的额头,甚至发出清脆的声响。“你说什么呢!我可不需要你的道歉,听着真难受。再说,保护朋友是应该的,很多事儿我反而得感谢你,但算得那么清楚没意思——总之,你没必要自责,我说真的。”
“你说得对,很对。”勇者沉默一会儿就笑起来,朝人群打了个响指,“如果又碰上那么一天——噢,我的乌鸦嘴。我只是说如果,我们又陷入了麻烦,我也一定会保护你,还有你们,尽我所能。”
“喔——喔,我可记住了!”哄笑声把勇者重新包围起来。之前那个搭纸牌塔的男人又坐下了,乐此不疲地继续尝试。
魔王不着痕迹地观察布莱恩的手,他之前大概是持短剑或者匕首的,指腹有厚厚的茧。然而就在这双手上,伤痕密集得让人要打个寒噤,并且尤其集中在手指上。最深最长的一道从食指和中指的指缝间划下长长的痕迹,堪堪避开静脉。男人仍然在尝试叠纸牌,每一个动作都很费力,甚至抬抬手指都要剧烈颤抖很久。
假如魔王猜得不错,这个男人再也不能用剑锋利落地捅进敌人的心脏了。
这其中或许有什么很糟糕的故事,但好在男人有那么多的朋友愿意聆听他的伤痛不是吗?
魔王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上面没有一点伤痕且非常灵活。他握紧拳,感觉自己离勇者又远了一些。他也有自己的故事,但永远不能对勇者讲述。
魔王沮丧极了,他嘟着脸生自己的气,低落的气息连长长的兜帽檐也挡不住。勇者这一次注意到了他,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魔王又不高兴了,但还是决定提早在众人的挽留声中带着魔王离开。
“瞧瞧,有了爱人就不理我们了。”一个男人故意扭捏道,“你要是喜欢男人,怎么不干脆从兄弟里面挑一个呢?”
勇者挑了挑眉,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感觉自己眼睛都要瞎了。他低低地哀嚎一声,转过身试图殴打那个家伙,而对方也毫不客气地还手。打到一半他们就停了下来,大笑着相互撞撞肩膀。
在这个间隙,魔王又被冷落了短短一段时间。布莱恩向他招招手,凑在魔王耳边用只有他俩才能听见的音调说:“给你个忠告,离他远点是好事。”
魔王歪头看向他。
“虽然我和乔是朋友,但我必须得说,他太危险了。你去问问现在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会给你这样的答复。任x_i,ng的小王子死在战场上了,逃出监狱的只是一头野兽。”
魔王皱了皱眉。他不喜欢除自己之外任何一个人评价勇者,一点也不。
“王子?”魔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