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露芝陷入沉思，又想起柯若初晚间对她说过的话，跟你在一起生活，很痛苦。
这些话，是柯若初第一次对她说，换句话说，她从来不知道柯若初有这种想法。
“她就那么讨厌我，宁愿在学校待着，也不愿意回家见我。”袁露芝将头靠在柯知菡肩上，缓缓说着。
这对她的刺激很大，她一直自认为是个合格的母亲，努力奋斗，给女儿最好的成长环境，最优质的教育资源，顺利考上名校。每一条路，她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只为了女儿能过得顺风顺水。
到头来，她女儿告诉她，跟她在一起生活，很痛苦。
柯知菡知道袁露芝今晚彻彻底底被柯若初的话伤到了，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柯若初身上，却换来这么一句。
“她怎么会讨厌你，今晚都是说的气话，不过，你是该多考虑考虑若初的感受。”
沉静片刻，袁露芝声音疲惫，“难道我就由着她们在一起……”
“其实我觉得如绮对若初挺好的，我给她打电话时，她急得不行，二话不说就跑出去找人，还找到了。”柯知菡听出来袁露芝这是在变相让步。
袁露芝眯了眯眼，心里还是乱的，总是不踏实，她不满呢喃，“把她养这么大，不到一年就跟着别人跑了。”
柯知菡笑道，“你今天要是点头，就等于多了个女儿。有一说一，我们家若初挺不错的，能追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袁露芝将头从柯知菡肩上移开，皱眉严肃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柯知菡厚脸皮抱了下袁露芝，“来，再抱一下，别难过了。”
袁露芝盯着柯知菡。
“怎么了？”
很自私的念头，希望她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但又怎么可能。袁露芝不紧不慢道：“洗澡睡觉。”
*
回去第一件事，柯若初拉着盛如绮在床上坐下，拿了吹风机过来，细心帮她吹着头发。
“我自己来。”
“我来。”柯若初不让，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帮盛如绮吹头发。
等头发吹得差不多，盛如绮拉过柯若初坐在自己腿上，圈怀里抱着，问：“是不是我不去找你，你就打算在外面呆一晚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晚上风这么大，她顶着头湿哒哒的头发就出去了，指不定要感冒。
“我是你老婆，我当然知道。”
柯若初也觉得，没有人再比盛如绮更了解自己了。
卧室里灯光明亮，一点一滴都看得真切，盛如绮抬手轻抚着柯若初的脸颊，“你妈下手这么重……”
柯若初握住她的手，“不疼了。”
“怎么吵起来了？我应该跟你一起回去的。”盛如绮后悔，看柯若初眼睛微微红肿，她不在场，也不知道今晚是什么情况，吵得有多厉害。
“没什么，就是太突然，她一时有点接受不了我们的关系。”柯若初把情况往好了的说。
“还瞒着我，要是没什么她能打你，眼睛都哭肿了。”
柯若初撒娇笑了笑，“因为我眼泪浅。”
盛如绮今晚并不吃柯若初这套，“给我老实交代，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许一个人扛着。你妈是怎么说的，她不同意你跟我在一起？”
同意也不至于大吵。
柯若初这才坦白：“她觉得我们年龄差太大，有点接受不了。”
那次日本旅游回来以后，盛如绮也猜到了这点，袁露芝很介意年龄问题。
“不管我妈是什么看法，我都决定了和你在一起，你别多想。”柯若初生怕会让盛如绮没安全感，她贴上盛如绮嘴角，吻了吻，“这么好的老婆，我才舍不得。”
还有心情说笑，柯若初的状态比她想象中要好，盛如绮道，“你妈一时接受不了，我们就慢慢来。”
“嗯。”柯若初吞吐，“就是觉得……”
“什么？”
“觉得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对不起。”柯若初说着自责低了低头，发自心底这样觉得，她不怕她妈反对，就怕让盛如绮委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