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东西哐当哐当掉落地面,就连价值不菲存着众多资料的笔记本电脑也扫落在地,底盘翻了起来,不知损伤几何。
“小果!”正在副室联络老钟的闻权听见叫喊立即扔下电话出来,钟汉远也闯了进来,屋外办公的人交头接的打探苏果的情况。
地上一片狼藉,水杯已经碎裂,茶叶洒了一地;电脑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翻转着,电源线已经掉落;文件资料铺满地,还有几张洋洋洒洒的正在下落。天呐!这收拾起来又是一个大工程,钟汉远在心里哀嚎。
“小果,怎么了?”闻权靠近几步道,苏果这么伤心愤怒的场面他第一次见。
“苏总,您没事吧?”钟汉远也靠近道,眼镜下的小眼睛掩饰不住浓浓的担忧。
苏果没有说话,她紧紧的闭上眼,低着头,心里不住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冷静。紧抓的拳头已经泛白,身体却不听她的话颤抖着。
闻权紧绷着身子观察着苏果的情况,心底涌上强烈的不瞒,吴云筝偷跑不是一次两次了,小果训诫了她之后,却还敢再次玩失踪,完全没有把小果在眼里。哼!这样的爱人只能是累赘,不要也罢。
“小果……”闻权此刻不知该说何种安慰的话,只能在心里自责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苏果睁开眼睛,那眼里是强烈的悔恨,厉声道:“闻权,请李氏夫妇帮忙,通知老钟他们马上集合,去广荣市。”
闻权瞳孔微张,似不可置信,却不敢违背,道:“是。”
“钟汉远。”
“到。”钟汉远听见叫他,身子紧张的站了个立正。
苏果站直身体道:“公司接下来的事你和姜副总处理好,处理不了的给我留言,我要出去几天。”
“好的。”钟汉远应下,看着苏果匆匆收拾东西快步离开。
“黑曜,订最近飞广荣市的航班。”
“收到,主人,正在搜索,搜索完成,正在预定,预定成功。”
就在苏果挂掉电话之后,黄其桢立马驱车前往罗家老宅,她要弄清楚一点事情。
明媚的日光下,寂静的田园里,一栋美丽的别墅里却住着一个痛苦的女人,她侧着甚至蜷曲在床榻上,额头一阵阵细汗,微张的唇瓣小声低喃着,脸色极为焦急,似乎在做着不同寻常的噩梦。
棕褐色的眼眸突然睁开,女人看见透过窗户在地上洒下的一片金色光芒。她吃了药之后就睡了,没想到噩梦再次降临,让人不得安宁。
“咚咚咚。”门被敲响。
“请进。”女人喊了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弱不可闻。遂按响了床边的门铃。
听见门铃响,门外的人便知道里边的人已经醒了,遂道:“小姐,其桢小姐找您。”
门铃再响了一下,表示屋内的人已知道。
这是屋内人给定的规矩,若门铃敲响一下代表知道,敲响两下代表复述,敲响三下代表快离开。
黄其桢在客厅等了好一会儿才见着人,今天的罗曼兰没有化妆,显现出她原本不足的气色。
“桢桢,来看我了吗?”罗曼兰微笑道,在她对面坐下,中间一托小方桌热着茶,两个人离得很近。
黄其桢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有何想法。她道:“吴云筝不见了。”说了此句,便直勾勾的盯着她。
罗曼兰给她斟茶,缓缓的道:“她不见了,不去找,来跟我说有什么用?”
黄其桢看一眼正在斟茶的双手,白皙中透露着骨感,皮下的血管清晰可见,道:“找?天大地大如何找?还不如问知道的人来的更快。”
“哦?你意思是说,我知道她在哪里?”罗曼兰抿嘴笑,又道:“又或者,你想说是我把她弄不见的?”
黄其桢抱起胸来严肃的盯着她的脸,冷冷的道:“难道不是吗?”
“哼哼~”罗曼兰轻笑出声,说:“我只是给了她一条线索,她爱去哪就去哪,与我何关?”
“好呀,你终于承认了。”黄其桢气愤道,“你给她说了什么?”
罗曼兰拿起茶杯在手里打转,一脸轻松的道:“放心,她很安全,只是出国旅游一趟,你们一个个跟老母亲丢了孩子一样,一惊一乍。”
黄其桢不无失望的看着她,吊顶的灯光映在眼底似有一弯明月,浑浊的情绪在眸里酝酿着风暴,对她说:“罗曼兰,也许你的病已经变成绝症,我多次来陪你,多次阻止你,你却一意孤行,要针对两个无辜的人。你再也不是我们当初认识的你。”
手中转动的杯子停下,罗曼兰眉眼低垂的看着杯中清茶,晃荡的茶水将她的脸搅碎。
“不”,罗曼兰声音沉了下来,“我没有变,变的是你们。苏果离开了,你也和陈中在一起了,就我孑然一身,没有任何期待。”
黄其桢勾唇冷笑,道:“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也不想再说了。当初我们觉得你可怜,想和你做朋友,拯救你,本以为这么些年你已经完全走出来,现在却告诉我离不开我们?我们是人,不是你的解药,你要想摆脱过去,终究只能靠你自己。”
“靠自己……”罗曼兰心里的希望之火渐渐浇灭,“我何尝不试着靠自己,我无时无刻不在靠自己,若是靠自己有用,我也不会需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