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来,喝口粥…”
昏黄的油灯前,年轻人端着热粥,用木勺舀着,小心翼翼吹凉了,往老人口中送去。
老人哼哼着左右摆头,黍米粥糊了满脸。
年轻人脸色顿时变得狰狞,木勺使劲往老人口中塞去,同时咬牙切齿。
“喝、喝、快喝,不喝就要死!”
砰!
破旧的木门被一脚踹开,刺目的阳光顿时照入小屋,门口黑乎乎出现一群人。
年轻人面露惊恐,
“你…你们要干什么?”
门外领头的中年人面无表情摆了摆手,“拖出去!”
几名汉子顿时拿着铁钩冲进屋子,噗嗤噗嗤勾在老人身上,连人带椅子拉着就往外拖。
“不要碰我阿爹!”
年轻人顿时疯狂,想要扑上去阻拦,可惜被进来的中年人死死抱住。
“水生、水生,别这样,你爹已经死了,让他安息吧…”
门外,绑在椅子上的老人被阳光一照,顿时开始嘶吼,乌青泛白的脸上是血红的眼睛、狰狞的獠牙。
几名汉子二话不说,先是砍掉脑袋,随后堆上柴火烧了起来。
“不、不、还有救,还有救!”
年轻人哭喊着,挣扎着。
身后中年人死死抱着他,同样看着院外熊熊燃烧的火焰,眼中满是凄凉,
“这狗日的世道…”
……
芦城,青州西境大城。
因城外一条巨大的芦苇河而得名,农桑繁盛,芦苇河的鲤鱼在一边看起了热闹。
来卖符驱魔的道士和尚一多,自然会产生纠纷,经常可见抢地盘大打出手。
这或许是目前芦城唯一的乐子。
这道士一看张奎的体型,顿时吃了一惊,但随即就乐了。
“这位道友可是没盘缠了,贫道可以借你一点,穿成这样,平白丢我道门脸面。”
旁边百姓也是点头赞同。
这些法师们那个不是穿的光鲜亮丽,气势不凡。
张奎一身朴素黑袍,道髻凌乱,更是随意插着根树枝,确实卖相不好,估计卖不出几张符。
“哈哈哈…”
张奎摇头失笑。
他本来不想多说废话,一巴掌把这骗子拍飞了事,但一看周围百姓的目光,又变了主意。
“就算你长了副神仙样子又如何,我只问,你这符保不保真?”
原来是砸场子来了…
假道士冷笑一声,
“贫道的符当然保真!”
“可镇得了尸毒?”
“当然镇得。”
“好!”
张奎转头看向周围百姓,“各位谁家中有中尸毒的亲人,可以抬来让这位道长当街试一试。”
百姓们无动于衷,假道士则讥讽道:“中了尸毒只有等死,贫道这符是用来预防的,莫非道友的符能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太夸张…”
张奎微微一笑,手中出现一张祛病符,“解除尸毒到是问题不大。”
“哈哈哈…”
假道士乐了,转头看向旁边百姓,“谁家有病人可抬来让这位道友医治,放心,贫道只想拆穿这个骗子,谁抬来病人,贫道免费给做场法事。”
百姓们面面相觑,但都没动作。
官府宣布,中了尸毒一律要处死烧毁,即使还活着也不行。
但毕竟是亲人,仍有不少人心存侥辛,希望能挺过去,一直绑着藏在家里。
若是抬来,岂不是立刻丧命?
但终究是有人心动,一名老者咬牙看着假道士,“道长说话可算数?”
假道士点了点头。
“好,等着!”
老者立刻返回,没一会儿,和一名年轻人抬了个幼童前来。
这幼童满脸青灰,犬牙已经突了出来,被绑在担架上已经奄奄一息。
老者老泪纵横,
“我家孙儿三日前犯病,如今已是无救,可怜老夫家贫,连个法事也做不起…”
说着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假道士不以为意,斜眼看着张奎冷笑道:“道友,看你的…”
张奎冷冰冰看了他一眼,假道士顿觉一盆凉水迎头浇下,浑身发寒,不敢再多言语。
“去拿碗水。”
张奎俯身查看了一下后,转身对着叶飞吩咐道。
“是,道长!”
叶飞面带兴奋,连忙跑进附近店家要了碗水小心端来。
张奎手指夹着祛病符一晃,符纸顿时无风自燃,随后扔入水中,竟不见一丝浑浊。
看到这神奇的一幕,旁边百姓顿时瞪大了眼睛。
更让人欣喜的是,一碗水灌下,那幼童竟然哇的一口吐出黄绿脓水,随后脸色开始回复,犬牙也缓缓收缩。
只是闭着眼睛还没醒。
那老者兴喜若狂,小心问道:
“道长,这…”
张奎不以为意,“尸毒已出,却是耗伤了不少气血,吃点药就好了。”
祛病符可以祛除瘟疫血毒,但想要彻底恢复,还需药材温补。
“恩人啊…”
老者顿时大哭,拉着旁边的儿子跪在地上磕头,随后哆哆嗦嗦从身上开始凑些散钱。
张奎一把拦住,转头看向周围,
“在下的符不要钱,各位谁家有中了尸毒的病人,全部可以抬来。”
街上早已围了一大圈人,听到后顿时炸了锅,有人开始向前拥挤,有人疯狂往家跑。
假道士眼见不对,准备开溜,但却被一把剑顶住了脖子。
叶飞冷笑道”
擒住假道士后,少年剑客转身问道”
张奎想了想,“去找人,把全城的假